01
生活里我有个朋友,直到目前还保持单身。
虽然已经过了30岁的年纪,却一点也不着急,是真的不着急那种。她可以把一个人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对爱情也一直是随遇而安的心态。感觉她既不排斥,也不主动创造机会,似乎还在被动等待着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
我曾问她:“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另一半?”她很认真的想了想,告诉我,其实找一个像她爸爸那样的人就行,但是发现好像这都挺难遇见的。
我问她:“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很完美吗?”
她说:“哪里完美,他其实也没怎么读过书,文化程度也不高。性格不见得有多好,年轻的时候,和我妈也会吵吵嚷嚷,还有点脾气。但他对家庭、对子女特别有责任心,老了都对我妈好到让我羡慕。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嗑瓜子,我爸突然跑过来对我说:‘别吃瓜子了,你妈刚刚睡,睡得还比较浅,嗑瓜子的声音,容易把你妈吵醒’。我突然觉得,爱就是这样的一种细致入微,但我可能很难遇到像我爸这样的了。”
爱情这件事,果真是细节见人品。
原来,我们眼中浪漫的爱情,父母那一辈也正在发生着,以他们的方式默默相爱着。
02
每一对父母的相处方式,都会对子女有着非常深的影响,影响着他们的思维方式与择偶标准以及对生活的态度与方式。
有时候想一想父母那一辈的爱情,很简单,但是做到却难上加难。
那一种彼此牵手的相依相偎,没有什么惊人的誓言,是一种习惯性的彼此牵挂,确是今天如此快节奏的生活里,爱情模式中最缺的一种。
今天的我们,总习惯一种激情澎湃的迷恋在爱情的大江大河中游动。仿佛激情褪去,我们就不会爱了。很多人在爱情消失的时候,还会以经济学上沉没成本和边际成本来计算自己的付出与得失,更多的参杂了外界世俗的标准来考量。
有些人算过之后,会立刻选择分开,总以为自己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能治愈自己在旧爱里的寂寞。踏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怪圈后,最后却怪世态炎凉,爱情变得极不可靠,总是来得太快也走的过急。
03
好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在路内的小说《慈悲》里找到答案。
这是一本非常有力量的小说,生于七十年代初的路内。他的记忆里,有着成长时所遭遇的所有起伏和坎坷。这本读起来极具现实主义写实特点的小说,更多的是一种历史和现实的深度回忆,在不确定未来的时代,爱情这种稀缺品又长什么样子?
整部小说把水生的个人成长轨迹与大的时代紧密相联,让我们看到在那些兵荒马乱的日子里,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在一次次遭遇生存危机的时候,对爱情都不曾失去过理想与期待。
当生命垂危的时候,爱情犹如黑暗中的荧火虫,星星点点中给了人足够的力量和信仰。
水生12岁那年,赶上了饥荒横行的日子,在全家四人把最后一个萝卜共同分完后,为了活命,妈妈带着水生,爸爸带着水生的弟弟分别行动,前去城里的叔叔家投靠。
深爱的父母不得不暂时分离。
可这一分离,人就散了,妈妈到了叔叔家,安顿好水生后,马上就转身去找爸爸和弟弟。结果还在路上就饿倒在地,从此再也没能站起来,就此永别,水生便没了母亲。
父亲带着弟弟,也在河边的码头消失了。在那个饥荒的年代,人们失联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水生在后来人生的几十年里,试图多次打听父亲和弟弟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就这样如凋谢的花瓣,顺着水流飘散,没了方向,也渐渐没了踪影。
原来爱在生存危机的考验面前,依然不舍分离,是回头寻找相遇,是渴望相聚相守,而不是在苟且中忘记爱情的模样。
04
水生在20岁那年,从技术学校毕业来到化工厂,期间起起落落,却始终保持着人性的温暖与善意。他那情同父子的师傅,临终前把自己的女儿玉生托付给水生后,带着不舍离开人世。
从此这两个年轻人开始了一世的相守,他俩彼此疼惜,玉生交给水生很多礼数习俗,她总是心疼水生,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没有人告诉水生这些。
玉生自己也因为严重的肝病,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但是水生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她一起组建家庭。在工厂里,一些心狠手辣、嘴上又不积德的人,总是明里暗里骂水生断子绝孙。可水生和玉生依旧彼此感恩,共同面对一次次的人世艰难。
期间,水生的个人命运在小小的化工厂里也是起起伏伏,可善解人意的玉生在冰冷的现实中、在薄情的世界中,给了水生点点滴滴、满满的温暖与爱。
原来爱是不离不弃,不会因为别人的评价改变爱情本来的样子。爱是一种暖暖的陪伴,没有山盟海誓却能够彼此共同走进又走出那艰难的岁月。
05
后来水生夫妻收养了水生家族里一个先天兔唇的女孩,他们用全部的爱与希望,努力用心培养这个女孩,为她治病,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成为了一个大学生。
由于这个女孩特殊的经历,水生夫妻给她取名为“复生”。有死而复生之意,这一家三口名字里都带着“生”,寓意深远。
当玉生因病先走一步时,送她上路的人群,只有水生和复生。水生抱着装着玉生的小匣子,想用体温温暖着玉生,一路跟她说着话指着方向,怕玉生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把玉生葬到了自己的故乡,12岁那年就转身离开的故乡。这种回归,会延续在未来的时刻,他期望自己以后也能在这里,落叶归根,紧挨着玉生,和她像过去那样谈天说地。
其实世界真的很大,生命里装不下太多的人,也无需装下太多的人,只有两个人送行的队伍,却是生命里最深的爱与深情。
06
当今天我们因为各色的新闻、身边各种奇葩的人和事,开始怀疑爱情时,《慈悲》为我们讲述了爱情里最真的底色,彼此疼惜,视对方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从不需要更多人的打扰,才是爱的纯粹与专注。
爱情终究是自己的,无需表演和证明给外人。水生一家在如此艰难的人生中,吃过了很多苦,依然让我们看清爱情最初的色彩,爱情本身的纯粹。
世事艰难,那些生活带给我们的伤痛,可能始终如一根硬刺一碰就疼,可为此放弃了爱情的信仰,这样的人生才是暗淡无光的。
人性是复杂的,但也可以简单而纯粹。
面对那些新伤旧痛,我们可以不原谅,但我们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这是我们可以做的选择,我们对历史对生活慈悲,才会对自己慈悲。
愿我们都能慈悲的爱与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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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妮妮:
曾任记者多年,获行业内最高大奖。
11岁帅哥的少女心辣妈,有深度的话痨达人,真诚幽默的非著名阅读推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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