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曾说,别问我分手好吗?就说分手吧!不然呢?小美莫名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往事一幕幕翻滚起来,像煮沸了的水,咕嘟咕嘟直冒泡。
小俊是小美的初恋。那一年,炎热的夏季,高考刚结束,她们相识于大学的迎新会。在大学这个万花筒,她们的爱情渐渐萌芽,生长,她们用真心来灌溉,希望有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也曾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小美喜欢一个人到食堂排队打好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好——就像摆弄自己的心爱之物,然后在座位上东张西望地等他来。小美常常说,等到毕业结婚后,我也要每天做好饭菜等你回家,我会守在家里替你开门,钥匙是冰冷的,而有爱人守门则温暖无比。小俊呵呵地傻笑!
和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小美也喜欢问一个充满哲理的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小俊的思想境界还没上升到哲人的高度,每次都答不上来。有时候小美一着急,会让小俊随便找个理由。小俊挠挠头,还是答不上来。小美继续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善良?小俊点点头。小美佯装生气,那善良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只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美?小俊还是点点头。这下小美真生气了,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外表,太肤浅了。小俊一开始就陷入了圈套,在这种毫无逻辑的问题上,女生往往另有一套超强逻辑,一点不比高等数学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绝大部分的爱情都有一个循环,从热烈到平淡再到冷淡,也许是没了新鲜感,也许是没有找到心灵的共振。小俊拿起手机,反复编辑信息内容,简单的几个字,打了删,删了打,不断重复这一动作。终于还是狠狠心发了出去:我们分手好吗?
手机响起的时候,小美正在帮小俊洗衣服,她自诩贤惠女人,举世无双。她拿起手机的时候兴高采烈,看完信息后又恶狠狠地把它摔掉,却把手中的衣服轻轻地放回了盆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简单的几个字,却重重地击垮了她。
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现在无缘无故要分手,小美当然不死心。她一定要问个究竟,死个明白。小美弱弱地捡起手机,问小俊为什么?
小俊动用脑中所有词汇,搜肠刮肚,也没有组织起冠冕堂皇的语句。他告诉小美,就像当初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一样,不喜欢了同样没有理由,编织出来的理由,只会更加伤人。
是啊,再多漂亮的话,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分手,其根本的原因还是不爱了。为什么要把简单的分手两个字搞得这么复杂呢?
不爱了,有时候是最坦诚,最勇敢的答案。不必追着问理由,给你任何理由,你都不信,你都接受不了,都无法抚慰心里的伤口。分手的时候,再多的理由,听起来也都是虚伪的借口,所以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必问,如果不是不再爱,就是爱得还不够,即使遗憾也不能再强求。
《大话西游》里的铁扇公主对至尊宝说:“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爱的时候是宝贝,不爱的时候废铜烂铁都不如,爱的时候是调情,不爱的时候是性骚扰。既然是性骚扰,直接报案,理由就是性骚扰,别再追问性骚扰的理由,没有穷尽,没有答案。
至尊宝对菩提老祖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菩提老祖回答,不需要吗?分手亦然。
在一起的时候需要两个人做决定,分手的时候只需要一个人。爱的时候,是真心的,不爱的时候,也是真心的。既然你来过我的世界,那么我真心感谢你的到来,让我明白了这世界还有不一样的风景,哪怕只是过眼云烟。
分手四年后,小美和我说,幸亏当初小俊没有给我理由。因为任何的理由都是他嫌弃我不够好,既然无法挽回,何必给他嫌弃的机会,至少不必说出口,再让我受一次伤害。
人生就像坐火车。车到中途,上上下下是常事,多少人彼此擦肩而过之后便老死不相往来。人生的火车,到一站看一处风景,不知不觉已是终点站。随缘,知足,人生旅途才会充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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