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年三十的上午十点我怕除夕的鞭炮太响,所以就现在放鞭炮。
邻居老头过来问:“怎么这么早就放鞭炮了?不是零时才放吗?”我说:“因为我放荡不羁。”他愣住了,竟然无言以对。我说:“恭喜发财,利是拿来。”他迈开年迈的腿跑了。
我估计他以为我疯了。我没有疯,我开始准备过年晚宴。北方人爱煮饺子,西南人爱杀猪,我觉得都太极端,一个太简朴一个太隆重。还是我家乡好,我们是杀鹅,没有饺子的素,也没有猪的惨叫。杀猪时响彻天庭的叫喊,天庭一定听到。
说起杀鹅,其实也有点血腥。我爸养了二十多只鹅。从养它们的第一天开始,我爸就倒计时,还是九十天可以吃,还有八十天可以吃,还有七十天可以吃。而鹅兄弟们吃着我爸投喂的食物,都在想,主人对我真好,我长大后一定要报效主人。
现在我要杀鹅了。我不知我爸有什么想法,但我跟这些鹅相处了两天,也有感情了,我拿着食物一靠近,它们就围着我,感觉是我的员工。现在,我要亲手杀掉我的员工,虽有恻隐之心,但为了吃它的肉,我也是乐意的。
其实,为了不伤害我与员工--这些鹅的感情,我不杀它也是可以的,我有个两全的办法,就是,它去自杀。我希望我想吃的那只鹅会主动来跟我说:“主人,我报效你的时候到了。”然后走上四楼跳下来。
这样,它圆了报效主人的心愿,我也不会心有隐隐。贴对联是个头痛的事。现在的对联都流于庸俗,什么福星高照财源广进之类,毫无新意。作为创作工作者,我的对联不能平平无奇。但那些“无钱无势无老婆,无儿无女无负担”又与我现实不符。我家庭美满有房有车还有三千元的存款,让我很知足。于是,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去外面买副对联。
春节唯一让人头痛的是发红包。哈哈,好在我在广东,所有红包一律十元。我听说北方的红包已经300元起步了。如果我是北方人,我会希望我是南方人的。现在好了,我根本就南方人。
我把能见到的小孩都发了一遍,才发出去20元。因为我是死宅。除了贴对联,我没有出过家门。我贴对联的时候,都有种出门在外的感觉。耳边传来了那首著名的民谣《五百英里》。
我望向窗外,看看有没有小孩经过,好把我的红包派出去。没有,只有刚才那邻居老头经过,我对他喊到:“嗨,老头,过来,给你红包。”那老头又迈开那年迈的腿跑了。
春节还有一件令人头痛的事就是,放烟花。刚才我说了,我是个死宅。政府规定,严禁室内放烟花。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室内放把我家炸掉,一是走出室外感受那无尽的不安全感。
我真是个天才,我发现了个两全的办法,就是在窗户点着烟花对着外面放。哈哈,我真TM是个天才。最讨厌的还是那个老头,他在楼下对着我喊:“你在窗户放烟花没问题,别对着我的窗户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