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离开虹关,顶着寒气往段莘去,天冷了,鸟都躲起来,不怎么叫唤,农闲时,村民也没那么早干活,路上是那么寂静。
这就是去往段莘的三叉路口,此路是新开辟的,从浙源到段莘,全长27公里,这条公路把婺源北线打通了,以后到婺源北线不用再倒回县城,直接可以从段莘到江湾。
路上要经过庐坑村,我国历史上著名铁路工程师詹天佑的祖居地。
小呀小儿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早上明显降温了,庐坑村的孩子们都添了衣服,看上去天真可爱,气色都不错,至少衣食无忧吧。
其实,要说一个人是什么地方人,是个挺麻烦的问题,我自己就是如此,祖居地、出生地、户籍所在地还有生长地都不同,别人问起我是什么地方人,都不知怎么回答。
要是论出生地,詹天佑应是广东佛山南海丹灶人,他祖父那辈就在广东做生意,已经入籍南海。我对这段历史多少了解一些,记得N年前,我和同事商讨南海丹灶镇一个度假区的雕塑群的设计,那话题总也绕不过詹天佑这名字,当地人总说詹天佑是他们丹灶镇人,很以此为傲。而南海丹灶历史上还归属过中山,中山也说詹天佑是中山人。
当个名人就是好,到处都有人争,有的八竿子打不到一撇,也要拉上关系。要是像俺这人,就唯恐避之不及,不信你到俺老家去问问:你认识张若木么?包管他回答:“张若木?那个庄的?没听说过”。
不好近距离拍别人吃饭,好不容易说服她拍一下她碗里的饭菜,她羞涩地说:菜不好。天啊,这还不好,我都两天没正经吃饭了,休宁街上买的五个馒头还没吃完。为什么一夸奖,人就变得谦逊起来?是不是中国式谦逊?嘴上说哪里哪里,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这是最近修缮的詹氏大宗祠,据说(不是我说哈),庐坑村是江南詹氏始祖詹初的长眠地(木有考证),每年全国各地会有很多詹氏后裔到庐坑祭祖。
他说这些逮到的田鼠屠戮好后,剁剁喂鸡吃,鸡吃老鼠,第一回听说。
怎么看上去像春天。
转回到马路上,从高处看庐坑。
出了庐坑,还是这路,很爽。
这条路据说2011年就动工了,也不知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正式通车,有些路段开始下陷了,质量很成问题,这里是在加固坡面。
路边有伐木工人将钢丝绳用肩扛到山顶,再放下来,做运输木材的滑索。我问旁边的老板:“一卷有没有五十斤”?他说:“不止,大概八十多斤”,这世上大部分人都生活的艰难,所以,别有事没事就无病呻吟,好像谁亏待了自己。
好像有人把这条路比作婺源的天路。
不管路途多遥远,要是我不能预见到前方的路况,那就低头慢慢走便是,只当自己没看到,路不知不觉也就走完了,但问题是你看到了就很麻烦,比如下面这里,正对面山上的垭口直线距离虽然不远,但要从右边绕很远的道才能到达,心情会因此变得沉重起来。
这路,好看是好看,但走着累,要说爱你不容易......
不容易怎么办呢?还是得走。终于走到前面说的那个垭口,往下看刚才让自己心情沉重的地方。
到了段莘乡了。
乡政府是一座小小的两层楼(边上好像还有两座小楼),围着一个小院子,低调、简朴又不失庄重,很喜欢这种格调。看英国首相官邸唐宁街10号,门跟这差不多,两个人迎面走来要侧着身才行。威严不是故弄玄虚,也不是靠外表,主要看气质。
午餐选择在一间路边小店吃要了三根油条,两碗薄粥,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离开段莘后看到了段莘水库,它是婺源境内最大的水库,但相对我熟悉的太平湖,这水面太小。
对面是五龙山,也是饶河的发源地,河水流量很小,下游用水量又大,看吃水线,湖床干涸的厉害。
从公路下到湖床,拍一下湖边的树木和山水的景色。
也不知怎么搞,每年这个时刻,看着秋色,总会无端的忧愁。
这些茅草的叶子已经变成了金黄,随风摇曳,煞是好看。方圆几公里恐怕一个人都没有,显得这般清凉。
在婺源的两天多,一直都是晴天,拍出的照片显得干涩,很希望能有一场及时雨。婺源这个地方是需要雨水浸润的,那些婺源春天的照片,一张张水灵灵的,颜色都要浓重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