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下的铁笼很矮,透过与日光投影成直角的笼壁,能清楚观察对面台上因兴奋过度而躁动的男男女女。此刻,他们正为场上厮杀的两人疯狂。
用沥青与条石铺成的广场中央,站着一个金甲银枪男。他的甲胄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金甲上繁复的纹理在白光中不停流转。
他好像并不急着出手,华丽装束下,他的目光与胸前的家徽一起,向看台上的众人炫耀。
离金甲十米处,中年男双手捏刀。他的手看起来很白,正努力调整拿刀的姿势。刀上没有一丝灵力,提刀的模样也显得别扭可笑。
中年双手不停颤动,指节因恐惧被他捏得苍白。他甚至看不到对手的目光,只觉得刺眼的阳光裹挟着看台上的声浪,钻入身体,全身血液都灌入他的大脑,叫他头晕脑涨。
终于,他见到了对手的眼神——冷漠、鄙视。那一瞬,他嗓眼里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他发现全身最后一丝气力像漏气的皮囊离体而去,自己的双眼随头颅滚落在石板上。天好热,这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感觉。
金甲男轻抖枪尖,甩去枪上的热血。他下意识舔了舔左唇,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他知道12号笼里另一个家伙才是自己今天的目标。那个大地奴有些不同,进入广场前同行跟他提过。
的确不同。从锈迹斑驳的牢门里出来一个男孩,提着一口断剑。干瘪的胸前被割出三个数字,这是大地城赐予奴隶的荣耀。
“我正缺一枚你们的家徽” 。男孩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很灿烂,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奴隶的觉悟。
“家徽?”金甲男难以理解,忽然他的眼皮跳了跳,像是记起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已拿到另外11个家族的?”
男孩的笑容依旧很灿烂,胸前的三个数字很平静,他手上的断剑看起来却越来越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