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光武帝纪(十)
40年春二月,交趾有名叫做征侧的女子聚众造反,攻掠城镇。三月辛丑晦日,发生日食。
秋九月,河南尹张伋和郡守十多人,因为丈量田亩不实,被逮捕入狱处死。
郡国中的豪强大姓以及兵长、群盗四处而起,攻击劫掠所在地,杀害长吏。郡县追击征讨,官兵到了他们马上解散,离开后再集结为害,青、徐、幽、冀等四个州尤其严重。
冬十月,刘秀派遣使者下到郡国,允许群盗互相检举揭发,五人一起斩杀一人的,免除其罪责。官吏中即使有过拖延、回避、故意放纵盗贼的,都一律不再过问,允许他们以捕获盗贼作为功绩。至于那些牧守令长因在自己辖区内未能捕获盗贼的,以及因为畏惧盗贼丢弃城池而失职本该判罪的,都不再作为失职论处,只是以捕获盗贼多少作为政绩考核的依据,只是对继续隐瞒不报、窝藏罪犯的才给予治罪。于是官吏争相追捕盗贼,结果盗贼们纷纷解散。朝廷把盗贼的首领迁徙到其他郡中居住,分给他们土地和粮食,使他们安于生计。从此之后,牛马随便放牧,城门夜间不用再关闭。
卢芳派遣使者乞求归降,十二月甲辰日,刘秀封卢芳为代王。
当初,王莽作乱后,货币杂乱使用布、帛、金、粟等。这年,朝廷开始施行五铢钱。
41年春正月,赵公刘良去世。二月乙未晦日,发生日食。
夏四月乙卯日,刘秀向南巡狩,皇太子刘疆和右翊公刘辅、楚公刘英、东海公刘阳、济南公刘康、东平公刘苍跟随。刘秀到达颍川,随后巡视叶县、章陵。五月乙卯日,刘秀的车驾返回洛阳。
六月癸巳日,临淮公刘衡去世。
秋七月,妖巫李广等人聚众造反占据皖城,刘秀派遣虎贲中郎将马援、骠骑将军段志征讨。九月,汉军攻克皖城,斩杀李广等人。
冬十月辛巳日,刘秀废掉皇后郭氏为中山太后,册立贵人阴氏为皇后。进封右翊公刘辅为中山王,食邑在常山郡。其余的九名国公,都按照旧时制度进封爵位为王。
甲申日,刘秀到达章陵,命人修缮园庙,祭祀旧宅,观看田庐,摆设酒宴作乐,进行赏赐。
这时,宗室中的刘氏女性长辈酒喝到酣畅,相互说道:“文叔在年少时只是谨慎守信,待人从不殷勤应酬,平时对人只坦率温和诚实罢了。没有想到现在能这样!”
刘秀听到后,大笑说道:“其实我治理天下,也想用柔和之道来行事。”刘秀命人对舂陵的刘氏宗室全部修建起祠堂。有五只凤凰出现在颍川郡的郏县。十二月,刘秀从章陵返回洛阳。
这年,莎车国派遣使者到朝廷贡献。
42年春二月,蜀郡守将史歆叛乱,刘秀派遣大司马吴汉率领两名将军征讨,包围成都。
甲寅日,刘秀向西巡狩,到达长安。三月壬午日,刘秀祭祀高庙,然后祭祀先帝的十一座园陵。刘秀经过冯翊地界时,到达蒲坂,祭祀后土神。
夏四月癸酉日,刘秀的车驾返回洛阳。甲戌日,刘秀下达诏书说:“现在边郡盗窃五十斛谷的判处死罪,这是大开酷吏妄杀之路,特诏令废除此法,以便与内地郡国相同。”
刘秀派遣伏波将军马援率领楼船将军段志等人进攻交趾贼寇征侧等人。甲申日,刘秀到达河内。戊子日,刘秀从河内返回洛阳。
五月发生大旱。卢芳又逃亡进入匈奴。
秋七月,吴汉攻克成都,斩杀史歆等人。壬戌日,刘秀下诏令赦免益州叛乱中死刑以下的罪犯。
冬十月庚辰日,刘秀到达宜城,在返回时祭祀祠章陵。十二月乙丑日,刘秀的车驾返回洛阳。
这年,朝廷裁撤州牧,设置刺史。
43年春正月庚子日,刘秀追遵汉宣帝为中宗,开始在洛阳太庙祭祀汉昭帝和汉元帝,在长安祭祀汉成帝、汉哀帝和汉平帝,在章陵祭祀舂陵节侯以下的四世先人。
妖巫单臣、傅镇等人造反,占据原武,刘秀派遣太中大夫臧宫围攻。夏四月,臧宫攻克原武,斩杀单臣、傅镇等人。
伏波将军马援攻占交趾,斩杀征侧等人,随后借机击败九真贼寇都阳等人,迫使其归降。
闰月戊申日,刘秀进封赵、齐、鲁三国的公爵为王。
六月戊申日,刘秀下诏书说:“《春秋》中的大义,立子以贵。东海王刘阳是皇后之子,应当继承大统。皇太子刘疆,行事谦虚退让,愿意守备藩国。父子之情,不能违背其愿望。特诏令封刘疆为东海王,立刘阳为皇太子,改名为庄。”
秋九月,刘秀向南巡狩。壬申日,刘秀到达南阳,随后下榻在汝南南顿的县舍中,命人摆设酒宴,赏赐官吏百姓,免除南顿县一年的田租。南顿县的父老向前叩头说道:“皇考在这里居住很日久,陛下比较熟悉这里的寺庙和官舍,每次来这时都赏赐,希望赏赐免除十年的田租。”
刘秀说:“治理天下是非常重的责任,朕经常担心不能胜任,只能日复一日,怎么敢许下十年的远期呢?”官吏百姓们又说道:“陛下不舍得就是了,怎么把话说得这么谦虚呢?”刘秀听完大笑,又增加免除一年的田租。他随后到达淮阳、梁、沛等地。
西南夷侵犯益州郡,刘秀派遣武威将军刘尚征讨。越巂太守任贵谋叛。十二月,刘尚袭击任贵,把其诛杀。
这年,朝廷恢复设置函谷关都尉,同时修复西京的各宫室。
黄其军
作于2022年7月22日(古历壬寅年六月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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