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爱的太满,只是身不由己;别睡的太晚,谁能唱一曲助眠?
——题记
最近,几位为情所伤,以身殉爱的女子刷了屏。
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又不是没受过教育,怎么一点不知道珍惜自己?为一个男人去死?太想不开了,不值得。我对朋友若说。
若是我朋友圈里远近闻名的女汉子,少年离家,千里求学、求职,从白手起家打拼到自主创业。是一个牙尖嘴利,总路都带风的毒舌女王,关于以上的新闻事件我期待着她能给我更犀利的评论。
若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淡淡的说,你不是她,你怎么就知道不值?
我惊讶地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于是听到了下面一个属于若,却明显画风不符的故事:
爱情是火,能不能自保,不在于你能跑多高,跳多远,而是你面对的是小蜡烛还是野火燎原。
若认识杰,是一个不经意的偶然。
因为工作和生活关系,若加入了很多朋友群。在其中一个群里,她发现有个男人不大讲话,但是出口成章,很有几分思想的样子。
有想法的人不多,作为一个自诩颇有些文艺气息的若,那瞬间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要说若的心也是够大的,这时候还知道欣赏文艺男。要知道那几年不知她犯了什么太岁,职场受阻、老父重病,相识于微末的前夫却劈了腿,正在跟她分居闹离婚。
她说我就像在黑暗的大海里沉船的幸存者,仗着有几分水性,为了活命而漫无目的游。沉下来就是死,向前游却看不到岸。
杰的出现,好像一根浮木,神谕一样从天而降。
温文尔雅、器宇不凡,高学历又高收入,懂哲学会写诗。这样的男人满足了我所有对男人的幻想,若说。
若从来没主动追求过任何人,她的恋爱理论是,女人就要像小公主一样端着,男人才能珍惜。大学的时候看到有女孩屁颠屁颠的给男友洗衣服、打饭,她最嗤之以鼻,并宣言:没有哪个男人能让老娘我低下头,掉下皇冠。
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若控制不住自己,主动去搭讪,没有话题就制造话题,还写各种小酸文发送,展示自己多有内涵。
那几年我把半辈子的脸都丢光了,若说。
杰的反应却是很平淡,也许是实在太出色,看到女人为他心动已经习惯了。
若一边全方位的,跳梁小丑一样展示自己,一边开始关心杰的生活起居。杰单身,却有个孩子,胃不好。若到现在提起来还是一脸心酸,他得多不容易呀,那个时候。
若又开始全方位的关心起杰的身体,还有他的孩子。在网上搜罗各种治疗胃病的食疗偏方,她一个个抄下来,又担心会被写一手好书法的杰见笑,再打出来发给他。
她去买来小米,想让他煮粥来养胃,又不敢送给他,跑去丢在小区门卫。给杰的儿子买了书或者玩具,也都要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敢送出去。
以上种种,不胜列举。
她说,爱一个人就感觉自己低到了尘埃里去?我不仅仅觉得自己像尘埃,简直手也是粗的,脸也是皱的,每说一句话都是粗鄙的。
看不到他,会想念的心里发疼。看到他,又逃也似的,连眼神都不敢传递。
终于有一次,杰平静地问她:你对我那么好,难道是喜欢我?
若被吓到了,像一个偷糖吃被发现的孩子。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承认了,杰会不会逃走?她现在到底不过是个“伪单身”的状态,杰会不会看不起她?不承认,又会不会错过时机,从此仍旧是熟悉的陌生人?
你就是喜欢我,杰肯定了。
那一刻若有点被洞悉的痛感,本来我一个人在好好的偷偷爱你,你偏偏戳破这层窗户纸,我还怎么有勇气继续?
若以为自己会羞愧的没办法面对了,一夜醒来,她恢复了勇气。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就面对吧。若说到底是个很痛快的女人。
于是她更加倍的对杰好,只要杰一声传唤,她就飞也似地扑过去。那时她还没有辞职,天天被老板像吆喝狗一样呼来唤去。曾经为了陪杰去做检查,她没请假就跑出去,回来被领导当着众人面,一通狠批。
若说:我知道什么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我就是管不住我的腿,不要说招来挥去,就是他勾勾手指,不,给我个眼神就可以,我只怨自己跑得慢,怕他不传唤。
有一次为了偷偷的看杰,她躲在小区门口,每过五秒钟看一次表,感觉心脏快速地撞击着她的胸口,嘴里发涩,心中却满是甜蜜。
你把我看得如此轻?是不是我的爱得来的太容易?
杰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很少主动联系,但是若对他好,他也不拒绝。
就是有这样的男人,他不主动,不承诺,不拒绝。于是你所有的付出都是自愿行为,与他没有关系。
一次晚上通电话,杰说你出来,到我这里。若有点二的回复:怎么去?难道打个包,快递过去?再说你找我干吗呀?
还要我直说吗?别担心,这个事要看心情的,我不勉强你,不过今晚孩子被我送到奶奶家去了。杰轻描淡写地说,若后知后觉的懵了。
他竟然真的是这么想?完了!怎么办?我今天有没有做护肤?成套的内衣有哪套比较新?久未操练的“技术”还能用吗?若心里一派兵荒马乱。
我就真的给你包邮到门啊。若很小声的说,声音里有一丝委屈。
你不愿意自己来的话,我去接你。杰也很直接。
(我很捉急、到底谁推倒了谁?)
若说,我没去。
我松了一口气。
据我多年对她的了解,若看起来像修炼成了精,其实初吻给了初恋,初恋了就走入婚姻,纯的像一块白方糖。
你不想就算了,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电话挂断,若心里的一丝哀怨蔓延开来。
说来他从来没问过我的情况,为什么分居?为什么每天不快乐?喜欢吃什么?最讨厌什么颜色?好像我只是一个符号,写着:爱他的女人。若眼神淡然。
即使他的不强求,也不是尊重,更谈不上怜惜,不过是不想更费力。
当你用最纯粹的爱去面对一份彻头彻尾的冷淡,心也结成了冰。这份冷淡还在那里引诱着你,告诉你来吧,我不抗拒,但是你走,我也无所谓。
最后的爆发源于若发现,在杰的身边,像她一样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她着急地去询问,竟然忘记了自己并没有问的权利。
杰严词拒绝了她的询问,那一刻她瞬间看明白了自己。
爱没有道理,不爱也没有道理。不是你不够好,不过是他不爱而已。
你以为他隐蔽的诱惑是单独给你一个人的?不过是悬着一个愿者上钩牌子的鱼塘,你不过是条鱼,引颈上钩即可,还妄想宣布鱼塘的所有权?怪不得你要被出局!
我很为若不值。
别怕爱的太满,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对你温柔以待。也别怕睡的太晚,只要有个怀抱能够伴你入眠。
我没有问后来怎么样。因为后面那几年若所有让人心疼的行为都有个解释。
她快刀斩乱麻地离开破碎的婚姻,炒掉了以打击下属为乐的变态老板。每天工作到凌晨,一个人像一支军队一样在城市的各个方向冲杀。
从在街道上发小传单开始揽活儿,到成立自己的宣传策划公司,从一个人单打独斗,到一支精兵悍将的团队。自媒体时代来临,她的公司迎风而上,华丽转型。
看起来句句都很简单,说起来字字都是血泪。
好多个半夜若打电话过来,泣不成声。说非我真不想活了,为什么人生在世,偏偏是我,要如此的艰难?
第二天我冲到她那,却发现她已满血复活,又是一条好汉。
我问她干嘛要那么拼,她只是摇着头笑。
她的故事太简单,只有她自己的心仿佛坐上了云霄飞车,忽而天上,忽而深渊。
没上床不等于没伤害,她走了心。
她以为的浮木不但没有拯救她于苦海,反而重重的敲了她一下子。
现如今知道了她的故事,我问的也小心翼翼,那时候你说不想活了,不会是真的吧?
若微微的笑,说她曾多次设想过如何离开,甚至做好了相关的准备,却常常被打断。
被打断?是啊,白天不敢有一丝松懈,毕竟公司有十几口人子呢,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他们的饭碗。晚上夜深人静,刚刚有点找到状态,一个追债的电话过来,我就像上了发条,连个自杀的空儿都没有。
若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的一身冷汗。
若说,所以不要轻易的责怪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她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心境。也不要强加你的判断,毕竟也许有的故事,是深藏不露的。敢于去死也是很大的勇气,她在无声的向全世界求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一件事打断她,让她觉得自己被需要。
当她爱一个人远远超过爱自己,自然会无法面对爱人的离开。她想不起年迈的父母,更想不起家人和朋友,因为她已经被巨大的悲伤笼罩,找不到出路也看不到来路。这么可怜的人,你可以同情她,也可以为她悲伤,但是怎么还舍得指责她?
她的选择有她的道理,也许只有选择了离去,对于她来说才是解脱。
我默默的听着,忽然想起不可替代的“黄蓉”,风华绝代的翁美玲。垂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没有留住她的脚步,无数种或满载盛誉或君子好逑的未来她也都丢在身后。我们也许无法理解,但是对于她来说,一切的存在,如果没有那个自己爱的人,都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小王子》里说:因为是心甘情愿地沉溺,即使死亡也无须被拯救。
像我这样的凡人,终是无法理解。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也被打断了。若新婚的老公来接她回家,一坐下来,他就伸出手指轻擦了一下若的唇角。宠溺的说,多大个人了,吃东西还满嘴都是。
我知道这时候要被撒狗粮,于是正襟危坐,视而不见。若也瞬间智商下线,分分钟变脑残。
若的新老公是与她一起创建公司的同事,别人都当若铁娘子,只有他觉得若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死要面子撑。开个瓶盖他都要抢,倒杯水恨不得给若喂下去。
若出去跑业务,他担心她迷路。若感冒打几个喷嚏,他恨不得把药店搬家里来。
至于这个又能做业务又超级暖的男人,若是怎么搞掂的,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也许没谁搞定谁,爱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
看着若他们两个人背影渐远,尤其是看到她老公不断试图给她把长围巾多包几层被拒绝,又屡败屡试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就算爱的再满,失去了再痛苦,也别着急走,再等等,再看看。
小王子说:沙漠的迷人之处,就在于你不知道在哪里隐藏着一眼泉。
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也许一转身你就能看到。不能体会它的甘美,该是多么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