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闺房里码字,回首不堪的过去,在宿舍里,挨个问我的衣服在哪里,接二连三地走过我身边,脚步没有停下来,丝毫不愿意耗费时间回应我。历史如此相似。在育才羽毛球馆,对着迎面而来的男生问了个问题,没有一个人回应我,当时无助尴尬窘迫的学生妹就浮现在眼前,从她的衣着到她的体态都清晰而立体,镜头慢慢拉近,是那张熟悉的脸。生活让我接了那么久的地气,像被砂纸磨过一番,然而日月更替,斗转星移,我依旧没有长进,再次陷入极度的绝望,迫使我不得不接受自己的渺小,无能为力。
有点恍惚,有点心疼,无论白天有多么欢快的面具,此刻将这种悲凉孤独当成享受,就像把苦瓜嚼得像炒肉丝那么香。
不得不承认有些许后悔自己离开了大番禺,有人情味的地方,有关系亲密的师傅和同事,但是一切都是自由意志,是自己的选择就需要勇敢地接受,去适应,去努力,去争取。史铁生在《我与地坛》提及,壮年失去双腿,屡屡想寻思,后来终有一天想明白了——“死是一件必然的事,反正要来的,不如看看现在能做点什么。”现在已经人际关系最坏的地步了,与我曾经想象的差异巨大,但是因为掉进坑里,所以往哪儿走都是上坡,一瞬间,力量满满,我需要触底反弹。
当遇到障碍,挫折,逆境,都可以是提醒,一份礼物,一次经验,我在梦游,而悲剧打醒了我,浇了一盆冷水在我头顶,我瞬间发现自己在远离自己人生的方向上越走越远。
曾经在街道办事处,被轻视,被忽略,不被重用,不反驳什么,有骨气,坚持和隐忍做好每一件手头上的事情,和所有的质疑比拼耐力,直到有一天,secretary chairman colleague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我曾经做到了,我有成就事件,也有CC的替代经验。
障碍,有可能是危险,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让我爬高一层的机会。挡路石可能是垫脚石。痛是一种提醒,提醒我们有危险,提醒我们去保护自己。
总喜欢嚷嚷Be real,做真实的自己,但是从来没意识到这个真实的自我,可能是坏的,也是可以改变的。不应该一而再地选择逃避,应该调教我们的“自我”,培育她,修正她,而不是盲目顺从她,宠溺她。
在我的认知里面,夸奖领导是跪舔,是错误的;跟同事处好关系,是功力的有目的性的,我喜欢傲娇高冷放荡不羁放飞自我,然而,这难道不是限制性信念吗,它一步步阻碍我成为更好的自己。我的失意,穷困潦倒,碌碌无为,恰恰是因为自视清高,所谓的“独立”飞扬跋扈,“勇气”目无规矩,“真诚”粗鲁放肆,拖延懈怠,推诿责任,逃避现实。有时候,一句轻松的“做自己”,就拒绝了变得更好的可能。过去认为假装很虚伪,当下,我知道,假装是我很努力做出改变。
在窦文涛《圆桌派》听主持人谈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人做出行为动作,会产生相应的情绪,如果戏剧演员需要表演愤怒情绪,抡起椅子,咵啦摔在地上,肾上腺素分泌,下意识就真的生气了。同样,也听过鸡汤的语录,如果不开心,那么,能变得开心的一个很好办法是开心地坐直身体,并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说话及动作。如果行为散发的是快乐,心理就不再保持忧郁。亲测有效,来海珠一个多月,首次觉得心里不那么拧巴,有点舒坦,就是很夸张地对人微笑,我笑了,感觉世界都美好了。
Fake it until you make it.装多了,装出新境界,自己都信了,也就成了真的。
认识到原本的自己不够好,假装可以是一种后天的努力:生活不符合我的调调,我的审美,我的生活方式,给自己设立一个目标,走出舒适区,超过原有限定的目标,在这个过程里,努力成为更好的不一样的人。
过去停留在“活出自己”里,像个婴儿不愿成长,害怕挣扎处理人际关系,今天谁做了我看不惯的事情,我眼不见为净;明天遇到批评我的领导,惹不起但我逃,于是我的舒适区逐渐缩小,退成婴儿,人是不进则退的,披着Be real的外衣,实际上是想逃避现实,推诿责任,不劳而获。
廖智姐姐是我心灵慰藉师,在《感谢生命的美意》里有一段很鼓舞我的经历,“不管他们给我安排大事还是小事,我都不会去反驳,只是去做,全心地做,全力配合。渐渐给我更多的任务,对我也越来越尊重。最后,他们所有人的态度都变得很温和。无论处于什么位置,都不要轻易去抱怨。不要因为别人看轻自己,就产生抗拒心理,觉得既然这样,就对着干。一个人永远不可能通过语言的反驳去赢得别人的尊重,能够征服别人的只有行动。最开始的时候,服从安排是很重要的,尽心地去做一些事,慢慢就能找到内心的自信。所有辛苦都不会徒劳无功。”
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前提下接受改变,努力向自己呈现的样子靠拢。保持言行一致,才是不虚伪的,诚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