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的旧岁我的年

“年是一颗颗甜蜜的糖果,
年是一朵朵缤纷的烟火,
年是我们与父母的团圆的时刻,
年是我们对家庭的难舍难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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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听见墙头上的猫凄厉的叫声,狂风大作,刮得门框咕咚作响,窗子上封的塑料膜一张一合,天气预报还真准,一波雨雪夹着冷空气来袭了!

不由往被窝里缩了缩,裏紧了被子,把翻到被子上面的小皮蛋拖进来,重新盖好,某人鼾声如雷,自己却没了睡意。这几晚总是睡不好,要么辗转难眠,要么凌乱不堪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老家的人嗓门都很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知道“敲门”为何物,尽管孩子睡觉你将门反锁她也会使劲转动门把手哐当哐当半天打不开才大着嗓门离开。

灶房里瓜子壳果壳洒满一地,满屋子挥散不去的刺鼻的烟酒味……

还要打起精神对那些永远也分不清楚的叔伯婶娘姑嫂兄弟、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来串门的笑脸相迎,聊几句听不懂的不在一个频道的家常里短,还问些诸如在城里过年在老家过年哪里好之类的问题,诱导孩子说在老家过年好。

半夜十二点多被从暖和的被窝里生生叫起来吹着冷冷的风到院子里围着一堆火转几圈磕个头再睡眼惺忪往肚子里塞个饺子才能回去睡觉是种什么体验?每个年三十夜里零点放完鞭都会上演的一幕!

黑哥有浓重的过年情节,每年在老家住的那几天几乎是不着家的,串门喝酒畅聊,自己却是宅的不肯出门,调皮好动的小宝在屋里根本呆不住,老是往外跑,又老流口水,小下巴小脸颊皴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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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每个大家庭里都有一个“核心人物”,“灵魂智者”。无论是婆婆娘家,还是公公这边,黑哥算一个。

虽然上面还有大姨家两个哥哥,二爷家一个哥哥,黑哥并不是老大。许是这些年在外打拼,虽谈不上出人头地,可黑哥为人处事真诚热心,常戏称我们家是“中转站”——

小姨家弟弟放假回来,在我们家住一宿;小妗子来看病,黑哥帮忙联系医院;小舅在长途车站不知怎么坐车,他去接来送上回老家的车;大姨来做心脏搭桥,他跑前跑后帮忙找医生缴费用;堂哥和二爷来挂牌,他带着去车管所,请吃饭;哪个亲戚家有了喜事,他更是冲在前面;甚至一个村的来办什么事,他也力所能及能帮就帮……

有了重量级地位也就不足为奇了,说一呼百应也不为过,谁家有什么事都会和他商量。长辈们也不把他当孩子,通知喝喜酒什么的都是直接给他打电话,而不是通过公公婆婆转达。

或许是妻凭夫贵,自己在婆家的地位自然而然也是高高在上,去哪里亲戚们都特别照顾。结婚第十年,在婆家没受过丁点儿委屈。也主要是我比较大方懂事招人疼吧!哈哈哈!王婆卖瓜了!

不过算命的说让他少操心,去年开始他慢慢佛系一些了,能不管的闲事就不管了,太累!

某年的初三,亲戚们都来我们家了,比去姥爷家人都齐!穿上婆婆的罩衣,当了个蹩脚的大厨,婆婆说坐着切菜,弓着腰累。

拌猪耳、葱丝拌豆皮、黄瓜拌海蜇、猪头冻、香肠火腿拼盘都是不用动火的,豆腐丸子炸藕合拼盘、回锅肉、芹菜炒羊肚羊肠、炒排骨、白灼虾,一共十道菜,让老家惯常吃的炒木耳炒芹菜凉拌胡萝卜通通“下岗”了!

曾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有一天也会灰头土脸为一家人洗手做羹汤,感觉不止头发里,从上到下都油腻!

婆婆心疼地说把我那孩子累坏了!鱼是大姨家的嫂子做的,cuo鸡汤和羊肉汤是大姨小姨小妗子还有婆婆合力完成的。

众兄弟相见分外亲切,打打闹闹兴致很高!吃完饭,黑哥又组织大家拍照,和敏敏丫头合作,他先拿着手机慢慢转,然后飞快跑过去站到一边,再由敏敏接过手机,这样大家就都能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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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姥爷家,下车后下意识四处看了看,黑哥说今天没看到向阳,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站在巷口的向阳。

黑哥说他们是儿时的玩伴,常调侃我除了姥爷最熟悉的就是向阳了!见到他不是在赶集的路上就是在街上站着,若是哪次见不到他,总是隐隐地担心,不踏实似的。向阳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敏敏领着小宝的手笑闹奔跑,也跟着呵呵傻乐。

三姨和姥爷家隔几条巷子,每次去姥爷家只要三姨在家我们都去坐坐。今年表弟一家国庆节回来的,春节就没回来,去重庆陪弟妹的妈妈过年了。弟妹没了爸爸,去陪陪妈妈是应该的。

就是三姨家也这一个儿子,二老就显得分外冷清了。我们带了些东西去坐了坐,一进门,小皮蛋子就到处找,嘴里一遍遍念叨着“茜茜姐姐~茜茜姐姐”,三姨三姨夫没听懂,我听懂了!表弟家的俩宝贝女儿,一个叫茜茜一个叫贝贝,和大宝小宝玩的很好,上次他们回来的时候四个孩子就在那间屋子里玩过……竟然还记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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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家的浩浩,比大宝小一岁,俩孩子玩得火热,初三一早就来找哥哥玩,看见我们收拾东西问我们要去哪,得知我们要走了很是不舍,怯怯地问我,“婶子,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笑着告诉他等天暖和了球球不上学了我们就来了,在车里看着他落寞的小背影,竟然鼻子泛酸……

某人的一个弯腰致意,“老婆辛苦了!”一个又一个温暖的大红包,处处维护我;大宝贴心地开导我,逗我开心,帮我照顾小宝;婆婆说给这个买给那个买你自己没买什么吧孩子?我说我有衣服穿,听三娘讲公公跟她说把两个孩子都带的那么好小孙子那么皮也不知他妈妈怎么受的……

一直以为公婆不懂悲欢不懂苦乐,不会说体己的话没有什么情感流露,原来他们只是不善表达。

得知我们要走,公公婆婆一大早就给我们拾掇这拾掇那,馒头、发团、夹糕、藕盒、猪头冻、豆腐、土鸡蛋、大葱、白菜、剁好的鸡……生怕我们饿着,一箱箱一包包一袋袋塞满了后备箱连副驾驶也放得满满当当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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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懂,就是最好的安慰
有人惦记,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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