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雪

雪，下得越来越吝啬。已经好些年没见儿时记忆中雪盈过尺、冰天雪地的景了。昨夜朔风夹裹着漫天雪花飘洒，让我感到了久违的兴奋。我打开窗户探身在窗外雪的世界，想听听雪的话音。我儿时记忆中，好象有静下来能听见雪的音声的经历。下雪的夜，苍穹如墨。在昏黄的灯光下，看雪花一朵朵不急不慢地落，从从容容地飘。但是汽车一辆辆唰唰穿越，一次次破坏着雪花的从容，我终未听到雪花的音声。

今日晨起，日出雪霁。知道这雪便是留不住多久，出门来到琥珀潭边一处林地。路上的雪，汽车碾行人踩，早已化为水渍。小区楼宇红瓦上的雪消退似潮，屋檐下水流如注。只有林地的雪仍是银妆素裹煞是好看：冬青、杨树、刺槐等植物雪挂满身，像一座座冰雕玉砌的艺术品；树下，雪厚过足，堆得很丰满，雪细如粉，晶晶亮亮。有人说足音如心音。在雪上听到足音不难。我轻轻地轻轻地走，“嚓嚓”的足音清晰可闻。当把足音和心音的律节调为一致，这冰清玉洁的世界好像在为自己浑身透析，顿有神爽身轻如同再生一般的感觉。

几只尾巴长长翘翘的不知名的鸟雀，在我前面的雪上，支楞着翅膀，扑打着身边的雪，尔后在雪雾里怡然地颤栗。我是第一次看见鸟这样洗澡和这样自乐的神情。塔松下，雪很薄，有的地方露出松软的湿地，淡淡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两只斑鸠在那里有一搭无一搭地啄着。神情极其放松，看着我慢慢踱来也不飞，和那洗澡的鸟雀一样旁若无人。

雪后的世界，鸟儿感受着它的圣洁与美好。我也是这样感觉，这样企盼。

2003-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