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笙默
差不多四年前的这个时候吧，陈默发现了Z君，那时候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初入高中校园，一切都是重新开始…
军训的时候那个男生站在陈默的前面，一抬眼就能看见。最初，磨人的军姿让她没多久就没了耐心，一双眼睛咕噜咕噜乱转。"嗯…这个男生怎么这么黑…这个好低…这个好虚…那个女生跟我一样高…"脑子里脑补着以后跟这帮人能有什么样的高中生活。
"Z，你的名字有歧义，益达啊？"休息的时候几个男生坐着开玩笑，陈默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觉得自己会和那个笑的很灿烂的男生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他的名字很好玩。
第一次离开家，不适应是肯定的，她还偷偷的哭过鼻子。一天晚上，教官把同学们拉出去坐操场上唱歌，陈默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所有人坐在足球场…她听见的声音最大的是Z的，跑调中的迷之自信。她盯着那个男生很久，想，他还挺有趣。有点像H，那个她默默喜欢过很久的男生……
后来她的目光越来越多的停在他身上，她从未表露，但心里眼里只有他。陈默意识到了什么，也只是埋在心底。Z喜欢过班里其他的女生，她听到消息，笑的有点苦。他喜欢了一个又一个，还是轮不到自己。
一次偶然的换座位，她遇到了L一个学习不错，很"高冷"，喜欢动漫，对一切好像都无所谓的男生。他们聊的很投机，关系很不错，这个朋友很不错，陈默是这样想的。
班里开始有流言，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不缺少这方面的流言蜚语，因为L在女生中只对陈默是特别的，最起码在其他人眼中是的。同宿舍的叫L "陈默的男人"，L只是看一眼她们，走回座位坐下。一开始，陈默总会抬头看一眼Z 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在意，有时还会起哄。时间久了，陈默也习惯了。当事人都不介意，她心里坦荡荡，没有必要解释太多。继续舔着脸蹭L这个数学课代表的数学过关题，每周都要尝试磨着L透题给她，但是没有成功过，记得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说"不行，对别人不公平，别看了"。陈默会磨着他"那我过不了关周六回不了家"。"到时候我教你"。陈默就会噘嘴半天，表示友尽。然后在周五晚上成绩出来或者周六早上再凑过去笑的狗腿求他讲题。
那时候，其实一切都很美好……
不对劲是从一个不寻常的日常里开始感觉到的。宿舍里的损友日常对着L "陈陈的男人"，陈默笑了笑没有抬头，可是她感觉到身边的人坐下来的同时，听到了L说的一个字:"嗯。"她没有顾得上室友的调侃，惊讶的看着L，L依然一脸淡然，面无表情。她怀疑这是L的玩笑，可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又一次调座位，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安排，L和Z成了同桌。俩数学课代表坐一起，陈默突然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再找L了。她开始担心她的数学过关题。
课上她看Z很方便，只需要抬头就好。也是因为这份方便，她看的更多了。
再后来班里变的民主，根据成绩排名自己选座位。几次选座位陈默都是选了Z的旁边，很巧的是，Z的附近或者同桌都有L。有一次陈默问过L，你干嘛坐最后一排，成绩那么好，先选还坐最后？L说，切，你懂什么，为了自由，为了睡觉，为了哥们儿，因为视力好。陈默只是以为他学霸到不用学习也可以考好，还有想跟那帮朋友坐一起。瘪瘪嘴转回去，那次的座位她不满意，但是因为Z，她选了倒数第二排。
对于她这种学习不是霸也不是渣的不上不下的人来说，座位还是挺重要的，毕竟她自制力真的堪忧。
她以为就这样了，马上高二分班，她铁定文普，Z肯定理重，这不仅仅是一楼和二楼一个楼层的区别。
所以倒数第二次调座位的时候，她以为没有下一次了，可是依然选了她不喜欢的位置。 ……
最后一次月考，陈默发誓她真的尽力了，可是还只是二十九名……成绩出来以后她有一丝绝望，也有一丝释然，她尽力去争一个靠前的位置，想如果有机会就跟他选同桌，可是找了很久才在自己的名字上面找到他的。第八名，不高不低的名次，也足够陈默追赶好久好久……
一个很平常的早读，陈默昏昏欲睡的看着政治定义，盘算着早上的饭是不是该换一下了。和Z同桌的T突然冲着她说:"Z想跟你同桌哎！"她本来一点一点的头直直的落下来，下巴撞到桌面，还是很淡定的说:"别闹，学习呢。"过了一会儿，T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并且强调是真的。陈默才看了Z一眼，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那一刻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淡定，笑着回了一句:"他想跟我同桌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T好像比L都着急，用手肘碰了碰L，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倒是说啊，人家让你说。"陈默摇了摇头，这帮男生，真闹！
"哎，咱俩同桌吧。"她就听到这么一句，突然就想逗逗他:"我可不叫哎，你说谁呢？你"Z笑的脸有点红:"陈默，咱俩同桌吧。"
陈默根本没当回事，这种在她看来不是开玩笑就是开玩笑的事情，她没必要纠结。
有时候沉得住气真的很重要，有时候惊喜就发生在某一条路上，在班里去接个水都能碰见。下课铃响了半天，陈默一脸没睡醒拿着自己的杯子去前面接水。"下次咱俩同桌吧。"她停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Z。"我？别逗，你第八我第二十九……""那你不用管。"陈默撇嘴，还挺自信:"好，但是先说好，要是有人选你旁边了可不怪我。"
那几天班主任刚好有事，换座位的事就一直拖着。没有任何异常，一切如旧，只是室友突然不再说"陈陈的男人"，她有点不适应。
班主任回来那天，陈默已经把座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老班在讲台上说明天换座位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有那么一茬事。有的人也怕她忘了，晚自习下课她磨蹭等室友，他也磨蹭。人都走光了，她也往外走，Z跟上来，说:"别忘了咱们说好的。"陈默看了她一眼，苦口婆心的说:"孩子，别想了，第八和二十九，差太远了…"可他好像不以为意，只说就填我旁边就好。她懒得跟他打嘴仗，明天就见分晓。
晚自习不是一般的热闹，晚自习第二节填座位第二节下课换，老班历来主张不耽误上课时间。陈默百无聊赖的等着，第一名刚刚上去，她想着第一名就是爽，座位随便选，要是她能第一个去，她就坐第二排最中间……室友突然叫了一声:"陈默，咱俩同桌吧。"室友的成绩跟她差不多，她正想一拍大腿哥俩好愉快的答应，一扭头，看见Z那双幽怨的眼睛…就放弃了…"先答应人家的，到时候真的坐不到一起在说呗。"她这样安慰自己，把脖子缩回去老老实实的等着。
陈默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选个座位那么受瞩目，一路Z和T目送，室友也"不怀好意"的盯着……一看到座位名单，嗯…室友选的这里，倒数第二排中间，嗯，不错，旁边有空位。再去看Z的名字的时候，"惊悚"的发现，Z选的第三排靠墙的位置，虽说靠墙有点偏，可那也是第三排，附近全是好学生云集…但是…除了他的同桌的位置！！！
这时候陈默真的想高歌一曲"团结就是力量"……填好了一路又被目送回去……
"重色轻友了吧，哼！"室友阴阳怪气的，陈默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开始搬东西。"邪了门了真是……难道真的有鬼神这一说？妈呀，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一阵拉桌子拖凳子的忙碌以后，上课铃声响起基本就差不多了。陈默坐在Z旁边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扭着头一直在跟旁边的室友聊天。室友笑:"你干嘛一直缠着我说话，去跟Z说话！Z，你主动点啊！"陈默笑着拍了她一巴掌:"别瞎说，跟你聊天还不领情！"室友往Z那边推她:"别，我不用！"
陈默 转过去头，盯着Z红到耳朵的脸，愣了一下。"上课吧……"Z低下头拿过一本书翻开。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一节课，这俩人就这样气氛诡异的待着，陈默相当心大的背了几道政治题。甚至下课铃响的时候，她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切，说:"终于放学了，回去睡觉！"
室友问她:"你们俩坐一起了一句话都不说，为什么？"陈默在洗脸，满脸泡沫毫无形象的白她:"说什么？"
"风花雪月，诗词歌赋呗。"
"你可别恶心我了，我刚加的餐……"
"……"
过了几天，两个人慢慢混熟了，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僵。晚自习一帮人开小差，旁边的室友不在，不知怎么说到了陈默力气大，一开始几个女生在闹，掰手腕，后来男生也加入进来。有的女生大大咧咧，直接上手比试，她在一边只看不动。架不住前面那个男生的邀请，就跟他上手比了一局，输是肯定的。比完也就散了。！陈默有点无语的看着Z伸到她面前的手爪子:"比完了，过去了！"
"你都没跟我比…"
"别眨巴着你那俩大眼睛盯着我！"
"那你都跟他比了…"
陈默几次尝试把手伸过去，都没能成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不想……她笑着打马虎眼:"算了算了……我肯定比不过你…"Z没再说什么，只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陈默下意识把手抽回来，问::"你干嘛？！"Z有一丝委屈:"你干嘛躲我？"她笑的无奈，没说什么。心跳的很快。"手给我…""凭什么？！""快点！"
鬼使神差的，她就把手递给了Z。"我喜欢他，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陈默是这样告诉自己的。Z一开始有些局促，找一些有的没的话聊着。后来，他问:"你跟男生牵过手吗？"她偏过头，点头:"有啊。""谁啊？""我爸，我爷爷，我表哥，我弟……"Z有些哭笑不得:"除了你家里人！""哦…那就没有了…你呢？""我只跟女生握过手……"没过几分钟，Z就把她的手放回桌面:"学习吧，马上下课了。"
临近下课，陈默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一扭头，Z正盯着她看……她奇怪的问:"你干嘛？我脸上有公式？""还有三分钟下课了…""嗯，两分四十八秒。""……""还有一分钟下课了…""你到底想说啥？想下课？""还有一分钟下课，手……""…………………"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在外人眼里和陈默心理里变得扑朔迷离……
这天早上陈默照常和室友去吃早饭，吃着吃着突然周围安静了，她咬着嘴里的粉条还没抬头看，一双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后就是一片:"欧呦~"陈默淡定的擦擦嘴，看了一眼走过去的Z和他那帮哥们儿，心里其实已经掀起了十级海啸，他他他他他……干嘛……
这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不开眼的喜欢凑热闹的人，比如Z喜欢过的H，总喜欢凑过来，不是问问题就是闲聊。例如:
刚下课，他俩在座位上没动准备睡觉。H突然凑过来，一惊一乍地:"我跟你说，我本来想填Z旁边的，没填，填的那边！"陈默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还好Z看懂了她不高兴，敷衍的嗯了几句了事。要不就是她就去和室友上了个厕所，就发现H坐在她的座位上，专心致志地和Z"讨论问题"。Z和H说那道题说的正起劲，陈默咬着牙去室友旁边坐下，上课才回去。一节课没搭理Z，为什么不回座位？怕耽误你们讨论问题，后来和室友聊天呢！Z郁闷了好久，想通了表示"那我以后不让她来了……"再有类似情况，Z直接赶人"我不会，你去问老师！走吧！"
这时候的陈默没有觉察到，他们虽然都没有承认过，可是，目前的这种相处模式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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