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快乐时光
“石头”从小体弱,奶奶就给孙子起了小名叫“石头”。
在“石头”5岁那年,突然喊肚子疼,父母没在意,之后落下了严重的哮喘。每到季节转换的档,病情会自然加重。厉害的时候,深夜只能半坐着靠着石头爸睡,石头的喘气声像拉风箱一样,真个巷子那头的人家都能听到。
“石头”从小就很懂事,可能太虚弱,也不怎么说话。很苦的药,皱着眉头会把药困下去,打针即使疼,也不会像其他孩子那么撕心裂肺地大哭。夏天的时候,看着其他小朋友吃冰激凌,自己会转过头去。
聊起儿时的快乐时光,“石头”的这部分记忆都是灰色,大部分都是打点滴、吃药、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求医的记忆。快乐记忆不多,但总是会想到小学的暑假...小学每年暑假第一个星期,石头爸就会把石头送到县城外的奶奶家,那也是石头每年最期待的时光。
“石头”奶奶一早就搬着小凳和针线篮子,坐在村口等着。奶奶是个矮矮小脚女人,脖子上长着吓人的肉球(大脖子病)。石头记得,奶奶第一次抱着亲石头的时候,他吓哭了,后面长大才知道奶奶得的是“大脖子病”。远远地看到奶奶,“石头”飞奔扑向奶奶,抱着揉揉奶奶的大脖子。
村里的孩子门都特别怕这个“大脖子”老太婆,不是害怕这个她的大脖子,而是她有一片孩子们都惦记的草莓地,在草莓成熟的时候,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哪个孩子,有任何打草莓地年头。总有一个“大脖子”老太婆,拿着扫把,大声吆喝到“敢偷我草莓,信不信我把你们腿打断......”
但同样每年“石头”回来的时候,也是村里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只有这时候,是他们可以摘草莓、吃草莓、而又不被“大脖子”老太婆追着跑的日子。
“石头”会带着孩子们,游蹿在草莓地里,欢呼雀跃,边吃边摘,一框框草莓一字摆在眼前,然后在奶奶的帮助下,会把采摘好的草莓分给小伙伴们。总有孩子,没有分到大的草莓,急的哭起来,“大脖子”奶奶总会魔术般地变出一个大大的草莓,递到眼前。在奶奶看来,孩子的不高兴,没有草莓搞不定的,总是在一遍咯咯地笑。 在“石头”回来后,总是会收到小伙伴们各种各样手工做的没见过玩具,有弹弓、打出响的木枪、有会转动轮子的小帆船......
傍晚的时候,所有小伙伴和家长们都会从各个角落,端着饭碗出来,聚在奶奶家门口的大石磨那里。大人们总是嚷嚷着让“石头”给大家唱歌,在乡下,学校是没有音乐老师的,大人们觉得“小石头”特别能耐,小小年纪会唱那么多好听的歌。在那么多小孩子面前唱歌,石头会不好意思,但也是石头还是会越唱越好,因为总会赢来一片一片的掌声。
那时候,晚上的天空总是特别的透彻,满头特别亮、感觉伸手就能抓得到的星星,有风的时候是最爽快的,还有特别多烦人的蚊子,也不用那么多摇几下就累的大蒲扇。总是有讲不完的故事、永远玩不尽兴的游戏、聊不完的天。
每当隔壁三婶洗好碗,叼着烟袋、慢悠悠坐下来的时候,孩子们就知道,到了“抓知了”的时间了。小伙伴们快速回家拿起手电、和盆子,重新集合在大磨盘前。孩子们在大男孩的带领下,大的牵着小的,拎着手电钻进旁边的树林里。每晚总会有满满的收获,密密麻麻一盆盆的爬动着的、鲜活的“知了”。石头永远忘不掉:那些吓人的知了,炸制后居然是金黄色,那外香脆,里鲜嫩,干香可口味道美极了。
一星期很短,剩下的时间会越来越快,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这是“石头”每年最快乐、最期待的时光。
如今,奶奶已经90多岁了,腿脚不灵便,记忆慢慢变得稀少了,说话不停爱重复。“石头”的儿子“小石头”已经6岁了,“石头”经常会带着“小石头”去看奶奶。见到重孙,奶奶会笑的合不拢嘴。对着“小石头”奶奶仍然会不断唠叨:“你爸爸呀,小时候爱生病,很懂事,很听话,知道分草莓给小伙伴们吃。......”
“石头”在旁边泪流满面,因为这是自己最美好的欢乐时光,也是奶奶的。
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
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