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腰疾发作,在病榻上辗转了好几个月,心 自然也就有些散漫了。那么当然,自己拟定的写作计划也就搁浅下来。但这样一来,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纠结,—— 这样的煎熬还会延续多久?这样苟活着,生命价值何在?
心一旦痛苦起来,是肉体的痛苦所不能望其项背的。
幡动?风动?抑或是心在动?吾心患疾矣!
《心经》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心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蒙尘太多,这尘埃一旦洗净,心就如擦拭一新的明镜,智慧顿生,而一颗智慧的心遇上烦恼,就犹如阳光遇上水雾。
前些日子,正当彷徨之际,朋友洪静邀我在网上收听了“当画家遇到禅师”这档节目,阿弥陀佛,我这颗心好似一阵疾风掠过,一下子拂去了许多尘埃,顿时亮堂了许多,强大了许多。尤其是一子禅师反复强调的用禅修去“打破”概念。概念是什么,就是禁锢智慧之门的樊篱。一子禅师告诉我们,当概念被打破的瞬间,我们的脑海往往会灵光一现,而一旦我们将这霎那间的灵光牢牢抓住、延续、放大,我们就能叩开智慧之门。啊,禅修,真是妙不可言!
于是啊,这些天来,我总是想啊,想啊,“禅”究竟是什么,它到底离们我们有多远?我想到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想到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想到了“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想到了王阳明龙场悟道,悟出的“致良知”……这些,是不是先贤们给我们留下的关于“禅”的启示呢?
忽然想起一则小故事:一个木匠将手表掉进了刨花堆中,众人手忙脚乱,忙了半天也没找着。晚上,木匠正要入睡,儿子把表递到了他手中。木匠疑惑地问:“众人皆未找着,你是如何找到的?”儿子回答:“夜晚人去房空,我就坐在屋里静静地听,听到了手表的声音就循声找到了。”
静的能量实在不可小觑。
静,能让我们的心纯粹下来。好比离开嘈杂的商场,到一个清静之地打电话。一个太多“备胎”的青年男女,是很难享受到那种一对一,全身心的爱情的幸福的。
这些天,由于心静了,前一阵子的那些似小鬼般的烦恼、痛苦、焦虑早已离我远去。针灸对我的疗效也出现了神奇的效果,我的腰疾在不知不觉中,几乎痊愈。这不能不说是短短的禅修给我带来的福报。
当然,“静”,或许还只是我们通往智慧之门的出发点,接下来我们大概还需要“止”,这可能是禅修的关键,在此基础上我们方能进入“观”的境界。这时候,我们须得牢牢记住一子禅师的叮嘱:用嘴深呼吸,盯住虚空中的一个点,当心无杂念,静若止水,又净如明镜时,超越生死的智慧之光就有可能从我们心中生起……这大概是我对禅修的初步理解,对否?谬否?尚需进一步修习。
以上所言,或许深奥了一点,与众生的关系也不太大。那么,我们不妨从世俗的角度来谈谈这个问题:生命有限,人应该选择一个属于自己的,能够让自己明白快乐,又能利己利人的目标,心无旁骛地走下去。这样一来,你不会因为生活中太多的干扰而碌碌无为,人生大抵也不会太无味。
这时候,我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窗外,对面是青山,有幽径,这景象再熟悉不过,但今天却陡然发现,这原来是一幅多么具有禅意的画面啊!
心若静了,禅离我们还远吗?
2018.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