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美好,相信奇迹……相信会产生力量,让孩子的心灵饱满充实,让我们找到幸福!
自从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以后,每年圣诞节我都很起劲的筹划。准备礼物、制作手工、摆放圣诞树,在平安夜让孩子在床头挂上圣诞袜,和孩子一起祈祷圣诞老人的到来。
无关宗教或信仰,只是想让孩子在失去一些东西以后,还能感觉自己依然得到满满的爱,哪怕这份爱来自从未谋面的圣诞老人。
——“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
那一年,他才五岁,画画偏好用黑色,别的孩子五彩斑斓的稚嫩画作上绽放着绚烂的童话,他用黑色的线条勾勒整个世界。我给他准备了水彩笔、蜡笔、油画棒、水粉颜料、丙烯颜料,还有一大摞画纸和成套的画笔,他依然偏爱黑色。
在目睹了成人世界的残酷无情、经历了家庭的分崩离析以后,他把自己的世界变成了黑色。
那一年,临近圣诞,我试探的问:“豆宝,你相信有圣诞老人吗?”
“世界上根本没有圣诞老人。”他头都不抬,继续鼓捣手里的玩具。“都是大人骗小孩子的。”
“说不定真有圣诞老人呢,谁都没见过,不代表他不存在呀!”和五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如果有圣诞老人,你希望他送你什么礼物呢?”
“变形金刚,或者超级飞侠。妈妈,你给我买吧,没有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真的来过啦!”——
我开始联络有同龄孩子的好友,约定了一起过圣诞节。
平安夜,孩子们聚在一起,布置圣诞树,挂彩带和小铃铛,在圣诞树下堆放礼物。吃过晚饭,大家互相交换礼物,戴着圣诞帽合影。对了,我们还用胡萝卜和草莓做了一棵迷你圣诞树,红彤彤的,特别鲜亮喜庆。最后,你啊呜一口,我啊呜一口,大家把圣诞树吃掉啦!
那一晚,他很开心,还把圣诞树最顶端的星星摘下来带回家。晚上睡觉前,他问:“圣诞老人真的会来吗?”
“谁知道呢,他不会提前告诉任何人的。我们把圣诞袜挂起来吧,明天早上,看看袜子里有没有礼物,就知道他是不是来过啦!”
他久久不肯入睡,一直在等待。我告诉他,只有等孩子们睡着了,圣诞老人才会出现。
等他睡着了,我悄悄起来,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塞进圣诞袜里。
第二天早上,他一睁眼就从被窝里钻出来,抓过圣诞袜就往里翻找,倒提着圣诞袜抖搂,掉出来两个小玩具。他有点迷惑,这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我拿出了一份礼物:“圣诞快乐,豆宝,这是妈妈给你的礼物,超级飞侠。”然后装作意外和惊喜:“你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了?”
他看看我送的,又看看床上的两个,不解的问:“圣诞老人为什么会送我铠甲勇士?”
“会不会是圣诞老人觉得你很勇敢,或者是希望你能更勇敢些?”我假装分析。“没有人知道圣诞老人会送什么礼物给小朋友,但他一定有他的用意。”
“他为什么会送给我两个玩具?不是每个小孩一份礼物吗?”
“他大概是觉得你这个小家伙还不错,喜欢你吧。”成年人的演技糊弄小屁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的小脸开始发光,兴奋的声音穿透整个屋子:“外婆,圣诞老人真的来过啦!”
——“我看见圣诞老人的红斗篷!”——
连续几年,圣诞节我都会准备三份礼物,两份是圣诞老人送的,一份是我送的。孩子外婆当然知道我的把戏,怪我给的玩具太多了。孩子却坚信,在圣诞老人心目中,他是不一样的,他会祈祷,把想要的玩具说出来或者画出来。渐渐的,他的画颜色丰富起来。
有的时候,圣诞老人不一定会送他想要的礼物。他依然很高兴。因为他知道,圣诞老人很忙,全世界的小朋友都等着他派送礼物。他也知道圣诞老人制作礼物不容易,太复杂或者太贵的,会给圣诞老人添麻烦。有一回,圣诞老人送了他一套圣诞贴纸,他开心得拿到学校和同学分享。
去年的平安夜,我在他睡着以后悄悄进入他的房间,放置礼物的时候弄出了声响,他迷迷糊糊坐起来查看,吓得我赶紧蹲在床脚,大气都不敢出。
第二天,他在日记中写到:“昨天晚上我正睡觉呢,听到了圣诞老人雪橇上的铃声,坐起来想要看一看,圣诞老人赶紧躲到门背后,他的大大的红斗篷从门边露出来。妈妈说过,只有在小孩睡着以后,圣诞老人才会出现。我怕吓到他,于是赶紧躺下来,紧紧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早上,我看到床脚的圣诞袜下面放着两份礼物,礼物太大了,圣诞袜装不下。”
这篇日记被老师作为范文在全班朗读,他得意的摇头晃脑,跟我描述红斗篷是什么样子的。
——“今年我来做圣诞老人!”——
忙着工作上的事,忘了日子也忘了准备圣诞礼物。当然,也是觉得他已经大了,应该不会再沉迷虚幻的童话中了,今年的圣诞节我就没放在心上。前段时间和他聊天,他还表示拒绝看《安徒生童话》这种幼稚的故事,要看历史、物理、哲学这些大人看的书。
没想到,孩子外婆特地打电话提醒我:“今天是平安夜,礼物准备了吗?”用方言说“平安夜”,感觉特别怪异,非本土化的东西用土话讲出来,愣是没听明白。
知道我没准备,孩子外婆急了,要求我赶紧准备一套书,她来送,钱她来出。拗不过,中午抽空去了趟书店,选了罗尔德·达尔的书。看到旁边面包店里有圣诞特款“苹果蛋糕”,一起买了,这样又凑了两样。
晚饭时,他主动提起今天是平安夜,说希望圣诞老人能送他一套书。吃过饭,早早就把圣诞袜挂好,麻溜地做完作业,上床睡觉了。
暗自庆幸!多亏有英明神武的老太太!
就在刚才,老太太拿着钱来给我时较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逗她:“这可不能以你的名义送啊!”
“知道!今年我来当圣诞老人!”看我没反应过来,老太太麻利的把已经放在我手里的百元大钞给抽走了一张,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嘿~这抠门老太太!
等孩子睡熟了,我又轻手轻脚地进到他的房间,在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放好书,书上面放了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巧克力的外皮,夹心蛋糕馅,他想吃巧克力很久了。
可以想象,明天早上,家里又将充满兴奋的喊叫声:
“今年圣诞老人又来我们家了!他送了我想要的礼物!”
多年以后,如果孩子回忆童年,希望他能这样开头:
许多年前的平安夜,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等待圣诞老人的红斗篷和他雪橇上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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