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再一次与学生共读《背影》,我也于忍住的泪光中看到了我的父亲。
记忆中与父亲最近的一次长时间共处也整整两年了。那半年是父亲退休了,早在父亲退休前的里他就与我喃喃过,到温州来帮我带孩子。不想2009年的10月他竟然真的来了。父亲在家从来都是母亲照顾有加,年龄大了之后倒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对母亲照顾有加,而今后他将会把自己的照顾放在我与我的女儿--------他的女儿和外孙女身上。
他与我一样是好学但手拙,据他说他每天让我女儿自己起床自己穿衣,如果孩子睡懒觉他也绝不叫醒,他说睡觉是孩子最好的成长,也无需叫醒。于是我女儿经常迟到,大冬天的也不乏没穿袜子到校,以致孩子班主任几次谈起孩子可怜,我也不止一次掉泪。但他每次都精心准备饭菜,拿他的拿手好菜照顾我们晚上的一餐。他的拿手好菜也就是千千炒肉,豆腐凉拌。他一天最盼望的是我们下班,这时他的话儿也特别多,“我们早上吃了一大碗面,妞妞胃口最大,一个荷包蛋两大小碗面”,今天我去公园逛了一下,温州话真难听懂。”。。。。。这时我女儿多半和他外公抢妈妈,一老一小我总觉的自己一张嘴不够用。外子因为工作是极少回家吃饭的,偶尔在家他们爷俩倒是共斟几口,想想这两人也好笑,想当初父亲是如何因为酒极力反对我们的婚事,而今却一见面就斟酌几大口。
父亲终于还是在照料了我们半年后回家了。那半年的相处,辞去保姆,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双双住院。父亲因为急性转慢性肠炎住院手术。我与外子经常自责定是父亲中餐没有规律胡乱两口所致。于是父亲照顾我们的日子在我们的内疚中在母亲的心疼中结束了。
记忆中父亲话语极少,儿时印象最深的父亲的话就是:“你们姐弟俩一天的话,我一个月也没这么多。”不曾想现在的父亲,据母亲说总爱叨叨,话语极为重复。记忆中父亲甚为严厉,只在少数的酒醉中与我们嬉戏,那是我们最没大没小的时候了。
刚从我家再次赋闲在家的那段时间,父亲总时不时来电,话语那头更多的是“妞,妞妞怎样?”我才渐渐清晰起来父亲一直未曾呼过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在他那一直是妞妞,只是而今妞妞给了他女儿的女儿了。父亲时常交代“女儿家最大的工作是家庭,家庭最大的稳定是女人”,我总是有些不以为然,也不时会与他辩上两句。他也不止一次反对我忙于工作,认为我可以好学但不可好强,但最终他还是在我的些许成功后与他的同僚津津乐道着我的那些小事。
再读《背影》时,学生一句“老师你要哭了吗,老师别再读了,我要哭出来了”,我又想起记忆中父亲的一次掉泪。
那时我已结婚,婚后因为两地分居我和孩子自是搬回父亲家,那时孩子才两个月。弟弟那时也已结婚,一次在观看他们的婚礼影像时父亲一句不经心的“芳芳(弟媳)你笑的很灿烂,你姐结婚那天哭了。。。。。。”我才恍然大悟结婚那天没见到父亲。到孩子三周了,有一次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外公,妈妈。。。。。。”,我最终在影像里发现了父亲那一转身的身影,父亲是在房间里,只是一晃眼的不舍啊。父亲的那次掉泪我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只是那时听到父亲的话语我痛哭了一场。后来父亲还和母亲道歉自己话语多了,让他的女儿本是情感细腻的女儿多想了,他很是歉疚。
想想父亲,自认为聪明的我不屑与他任教小学,笑语这辈子一定要胜于他:气他的不公“女孩读师范也很不错,男孩白送也不读师范”;嘲他的迂“吃亏是福,对于公婆,你只有义务没有权利;想他的酸“女儿对老师一向崇敬有加,为何偏偏对我,她的父亲她的数学老师如此不屑呢?
父亲,写你千遍也写不完。尤如你现在退休在家研读四书一样,我也得如你一样做下笔记才是正事一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