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不公是教育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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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18年4月27日    星期五      晴

昨天,女儿回家时带回了几张单子,上面打印着声律启蒙诗。原来,过几天她们班要去学校的学术厅上一堂公开课,是外校老师前来竞教。

所谓竞教,可能是教学竞赛的意思吧。无论如何,有外校老师来为孩子们上一堂别开生面的课,总归是件好事,也给学生们长长见识。

但是,女儿随后又告诉我,这次上课只有四十个同学可以参加。要知道,她们班上可是有着68个孩子。也就是说,有三分之一强的孩子不能上这堂课,只能坐在教室里自习。

女儿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全班同学都去上课呢?”在孩子心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她不懂学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我苦笑,告诉女儿,学校的做法肯定是不对的。

用牺牲学生公平受教育的权利来维护所谓的课堂秩序和效果,早已成为学校的惯例。这种可怕的惯例,导致的是一次次从不加思索的伤害,导致小孩子从小就要承受或目睹许多的不公平。

因为学校只想看到表面的虚假效果,而不愿面对真实的教学状况。

班级群里,老师正在通知要上公开课的同学要穿校服,戴红领巾,熟读声律启蒙诗等等,家长们积极的配合着,一片合谐之声此起彼伏。但更多的沉默,来自于所有被剥夺上课权利的学生的父母。

他们觉得很正常?很愤怒?很难过?这些父母们会怎样安慰自己的孩子?或者更多的是责备:“看看,都怪你平时在学校表现差,这下连公开课都没资格去上!”

但是面对学校和老师,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同样,我也选择沉默。不发言,也许就是当时最好的语言。

女儿很快忘了关于公平的事情了,她开心地说,她是第五个被念到名字的小朋友。当然,老师肯定会在课堂上念名字,那么,没念到名字的小朋友,就意味着落选。

我无法想像,那些落选的小朋友,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从期望,到失望。选上了的孩子,高高兴兴,觉得自己是老师心目中的乖孩子;没选上的,自暴自弃,被人为地划上二等公民的记号。

写出《棋王树王孩子王》的作家阿城,在一次访谈中讲起他在1965年上初中时的一件事。当时学校要派学生去长安街欢迎一个什么亚非拉总统,他因为父亲在政治上的变故,在那个疯狂强调阶级斗争的年代,肯定是不能去的了。

去之前,老师念了三十几个同学的名字,然后说:没有念到名字的就回家吧!阿城就跟老师说:您就念我们几个人,就说这几个念到名字的回家就完了,为什么要念那么多名字?老师回答得非常好:念到的,是有尊严的。是的,任何朝代,权力的表达,都是这么表达的。

如出一辙。老师念到哪些小朋友可以参加公开课,这也是一种权力的表达:我有权力认定你的资格,你的排名,你的地位。被念到名字的同学,才是有尊严的,才是被老师所认可的。

没有人明说,但事实就是这样。没有人不懂这样的潜台词,哪怕是很小的孩子,他也能感受到,他已经丧失尊严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几十年过去了,这个社会的思想并没有进步,没有公平的概念。哪怕阶级斗争已经消失,但是,利用权力进行等级的划分,在最需要公平的学校里依然普遍存在着,并且没有人认为不妥。

当年的阿城没有资格去欢迎亚非拉总统,虽然别人认为他没有尊严,但他是自由的。大家都上那个锣鼓喧天的地方去了,他就去逛街,去看书。在老北京的铺子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是他的同班同学从课本上学不到的。因为被边缘化,所以反倒有时间接触到另外的知识,他就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知识结构。这对阿城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大幸。

教会孩子拥有心灵的自由,努力站上人生新的高度,这是父母所能给予孩子的最大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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