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爱情来的时候,你是怎样对待的?

林小狸,二十六岁开始人生的第一场爱情。

因为爱情,是两个人互相的,之前所遭遇到的,怎么算得上爱情。

每次这么想的时候,她的记忆里都会闪过一张脸,模糊却又深刻,就像她上一段感情一样模糊却又深刻,听好,不是爱情,是感情。

她记得上一段感情里的那个人,他的笑,他的眼,他说过要和他一起北上,他说私奔,私就是自私,奔就是奔跑,他要为他们两个的爱情自私的奔跑。

可是最终呢,似乎一切都没实现。

就是这样的一场感情,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的深刻,但是回忆却是模糊,也许是因为他们无疾而终,也许是因为那年的她还是年少轻狂,也许是因为那年的他还是血气方刚,也许是因为那不是一段爱情。

椎出现在林小狸面前,握住她的手,这北方的冬天快要折磨死她了,手脚冰凉,皮肤干燥,又厌恶阳光。

椎有双宽厚的手,能将她的手整个的包住,就像是那一年她和那个男人泡在温泉里的感觉,温和、舒适,她笑着回头看他说,我幸福的像快要死掉了。男人拍拍她的头,傻孩子,幸福怎么会死掉呢?

呵呵。

亲爱的小狐狸,又想到什么了?

椎看着傻笑出声的林小狸,一脸宠溺。林小狸摇头眯着眼睛笑笑的看着天空,往椎的怀里缩了缩,我们去汽车电影院好不好,然后去吃寿司,然后去唱歌,然后回家你要帮我按按我的脖子,我的脖子快要废掉了。

椎有刹那的失神,很多时候他都会遇到有这样的神情的小狸,像是在跟另外一个人对话相处,眼里、心里总是藏着他无法预知的秘密和小心事。

好啊。椎温和的回答,每一次小狸出现那样的神情,椎都会紧一紧手中的另一只手,好像抓住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那只冰冷的手自从冬天到来就没有温暖过。也许该带她去泡泡温泉,椎这么想着。

感受到手被握的死死的,林小狸默默的笑了,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双手也是喜欢紧紧的握住她,紧紧地十指相扣。那时候她的朋友还夸他的手长的白净好看,那时候她就傻傻的在微博,微信,QQ空间,陌陌...只要能写心情的地方都写上一句:想你看得到我,想牵着你的手远走高飞。

可是他和椎是那么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她的眼里她的心里,那个曾经的他一直不曾离去,林小狸有时候会用到那么一个词语:深入骨髓。

小狐狸,今天是圣诞节,你不是最喜欢过节吗?想要什么礼物呢?

椎的话打断了林小狸的回忆,从两年前离开那座南方的城市开始,林小狸就会经常陷入回忆了,呆呆的,有时候笑有时候哭,刚来北方是冬天,笑得嘴唇发裂了,哭的脸上都起了一层干干的白色的皮。以前是一个人,后来遇到了椎,就由他陪着她一起回忆。林小狸很庆幸,椎似乎是看穿了所有,但是又不发问,只是闷着头对她好,越来越好。

圣诞节?如果我还在那个南方的城市,现在应该是和大家一起准备惊喜给他过生日吧?可是他的生日,他能分多少时间给我呢?林小狸有些伤感。

我不要礼物,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林小狸总是喜欢说这样甜甜腻腻的话,总是喜欢使劲的往椎的怀抱里钻,需要安全感,就像从来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傻丫头。椎心疼地抱紧像小狐狸一样的她,自从遇见她,一直都叫她小狐狸,或者阿狸,到现在竟成了一种习惯。虽然她已经二十几岁了,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睡觉的时候要抱着东西,把窗帘拉严实,熄灭掉一切光,直到给她买了一盏星星灯她就每夜都开着小小的一方灯入睡。宠溺她已经成了他生活里的一种 习惯,就像每天刷牙洗脸会顺手帮她挤好牙膏,准备好上班要穿的衣服、鞋子一样,有时候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不问过去,不强求更多,是多么愉快。

椎,我们会结婚,会生一个小宝宝,会白头到老,你会一直一直只爱我一个人吗?林小狸仰起头来问。

会,我们会结婚,然后会有一个可爱的健康的小宝宝,长相像你,性格像我,我们会白头到老,我会到老都一直只爱你一个人。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无数遍,每一次林小狸问起,每一次椎都会认真的一丝不苟地回答,因为他知道如果语气里有丝毫的懈怠,林小狸就会胡思乱想,会沉默很久然后笑笑说:没关系。

第一次林小狸提问的时候,他犹疑了半秒,就换来她默默的笑以及一句没关系,痛就会蔓延在他的心上。

有时候他想肯定是上辈子欠这个女孩的,对待她总是有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不忍,那么多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那我就放心了。林小狸还是眯着眼睛笑,我们不去汽车影院了,太暧昧了,我们就去简单的看场电影吧。

好啊,冰河世纪出第六季了,要不要去看?

人潮拥挤的街头,白色简约风的休息驿站,还要喷香的爆米花,还要一杯可乐,那是第一次他陪她看电影的光景,那时候看的是冰河世纪4,原来时间流动的那么快,冰河世纪6都出来了,那只松鼠还在追逐那个松球吗?那两只长毛象还幸福吗?那只剑齿虎还孤独吗?那个树懒还是一样傻乎乎的快乐着吗?

林小狸的眼睛开始有些湿润,什么都会过去,什么都没回来,当初选择离开的时候她坐在北上的火车上眼泪汹涌了一个晚上,她以为眼泪在那个晚上已经流完了。她还留着他的名字办的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她想他那么要强的人,走了肯定便会当你是死了一样。

那时候的一个朋友写过一句话:你不找我,我不找你,这算不算我们最好的默契。

他果然没有找她,她在三个月后终于丢掉了那张卡,联通公司经常会发来问候或者询问的短信,他的名字每个字都刺痛她的眼。她决定不要了,就真的不要了。

我不看电影了,不唱歌了,不吃寿司了,这些都是我跟别人的回忆,你怎么可以重复,你以为你在我身边你就可以拥有我的心了,你以为你对我好我就要对你好吗,你以为你是谁。

林小狸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些话,眼里是小兽想自我保护的神情。

阿狸,不要难过,不要这样对自己。椎的力气很大,一下子能把发狂的小狐狸压制下来,搂在怀里。不是第一次发狂了,但是以前的小狐狸不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椎把小狐狸的头发都弄乱.

当相爱都变成伤害,当你期待一场没有结局的未完待续,当你都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子的耿耿于怀。

椎的话一针见血般的刺进她内心的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这么久以来的难过,这么久以来的假装笑脸,这么多的重复。

椎,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做别人,一直想把我和他的故事在你的身上继续演下去,我以为那样子,起码我还能和他白头到老,即使已经离开,即使明知道什么都回不去。

阿狸,我爱你,爱你所有的任性,爱你的过去,不管你的过去多么任性。

不管是做什么,不管你和谁做过这些事,能和你一起做你喜欢的事情就是新的回忆,就是重新写进你脑海的东西,那是我给你的,是我们的,不是任何人的复制,不是任何人的替代。

林小狸,既然回不去过去,那你总是要抛弃过去的,不要那么悲伤,你才二十六岁,以后的日子那么长,那么久,你要把自己锁起来吗,丢掉过去,你就有一百万种可能。

......


结局?

你们在问故事的结局?

你们在问椎和林小狸最后在街头是背向离去还是紧紧相拥?

林小狸记得那个人说过,谁能接受你的过去呢。

林小狸还记得那个人在她说,我觉得我跟傻瓜一样,付出所有却从来什么都得不到。然后那个人把她一个人丢在电梯里,转身离开。

林小狸记得她那么卑微的活着,爱着。

林小狸记得她生病的那个夜晚,夜风很冷,夜路很长,但是她一个人走过来了。

林小狸突然在脑海里翻出关于他对她所有的绝情。

椎,如果我老了,你还爱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如果你老了,我还在爱你。如果你死了,我和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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