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本世纪最大的超级月亮出现,惊艳了世人。在阳台上看着这轮圆月,思绪像月光一样慢慢得笼罩了我。
最早对月亮有记忆,应该是在我四五岁吧,那时候,我还是个特别粘妈妈的小女孩,每天晚上都是要和妈妈一起才能入睡。一个夏天的晚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妈妈不在身边,床上竟然只有我一个人。这下可不得了了,开始在家里找妈妈。到处也没有妈妈,我就坐在门槛上仰着头开哭,一边哭一边睁大眼,到处张望着找妈妈。透过婆娑的泪眼,就看到了那个弯弯的月亮,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向下撇着的嘴,好象也在哭,我好象找到了伙伴一样,哭的更欢了。最后,糊着一脸的鼻涕和眼泪,靠在门边睡着了!那是我第一次很清晰的记得月亮的样子了。
上学以后,经常一个人回家。天早早的就黑了,月亮明晃晃得挂在半空中。心里怕的时候,就看着它,唱着起那首《小白船》,“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飘呀飘呀,飘向西天。”心里想着那船上的小树和小兔,便没有那么怕了。
在家乡的时候,天气总是晴朗的,天空总是明净的,月亮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升起。在没有路灯的农村,月亮是走夜路最好的照明工具了。还记得大人们说过,在月光下走路,会发光的地方不能走,那是有水;黑的地方也不能走,那不是路;只有白色的地方可以走,那才真正的是路。而且,月亮会一直跟着你,为你照亮。你快它也快,你停它也停,就算已经把你送到了家,它也会在门外一直守着你。
高中的时候,已经住校了。经常三三两两的和同学们一块有树林里散步,说说这个老师,谈谈那个同学。更多的时候,是和要好的同学,说说自己的心事。清亮亮的月光,静悄悄的照在我们身上,如水般的温柔。天上那一轮明月,偷听了我们不知多少悄悄话,也见证了我们青涩的心事和纯洁的友情。
大学的校园里远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总有说不完的高兴事儿。在学校的池塘边,看着水里的那个月亮,肆无忌惮的议论着某一个帅气的男生。说到高兴处,疯狂的笑声,把水里的月亮震碎了,把天上的月亮也吓的不知道往哪里藏了。每个周末,争着抢着去打水洗澡,然后挥洒着沐浴露的香味,甩着头发上的水珠,披着一层薄薄飞月光,踢踢踏踏的赶回宿舍。着急去蓝球场占个好位置看电影,候场的时候静静地听着扩音器里正重复地播放着孟庭伟那首甜的醉人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快要考试的时候,校园里安静下来了,宿舍里、教室里、图书馆里都有了认真学习的身影。看书看的头痛眼疼的时候,出来站在图书馆门前。那里有两棵高大的木棉树,高大挺拔。开过花的木棉,枝叶茂盛,连枝头倾泻下来的月光,都被密密的树叶全部接住了,树下黑乎乎的一片。木棉的旁边有一棵玉兰树,枝叶稍微稀疏一些,在月光的泼洒之下,就有了斑斑驳驳的影子。虽然花期已过,但还是有点滴的香味像月光一样轻飘飘地扩散开来。
后来的很多年,总是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象失去了月亮的印象了。只是偶尔在加班到很晚的时候,从办公室的窗户里看到已升的老高的那轮圆月,似乎有些发灰还泛着一点黄。坐着加班车,回家的时候,月亮一个劲的追着车跑,在摇晃的车里看它,月光也晃得让人眼晕,像被催眠了一样,一会儿就昏昏睡去了。
那一年,女儿一岁多,高烧急诊,最后确诊是肺炎,要住院治疗。刚请的那个外地保姆连公交车都不会坐,女儿只要醒着,一分一秒也不让我离开。远在千里之外的爱人,也是爱莫能助,满满的无助淹没了我。等到女儿睡下,坐在无人的长椅上,月亮照着青白的墙壁,反着冷冷的光。抬头看见那枚上弦月,弯弯地在笑,可是我却在那弯盈盈的笑意下在哭!
后来,孩子大了,爱人也回到了身边。有了更多的闲暇时光,常常一家人有人工湖边散步,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边嬉戏,广场舞大妈们挥舞手里的红绸,卖力的跳着、夜跑的人们带着一身的汗味从身边跑过。人工湖的中心岛上,栖息的天鹅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梦语。高楼上的灯光倒映在水里,随着水面也在波动。湖面正上方的那轮圆月,把水面渡上了一层银色,与那些灯光的黄,交织在一起,把一切都变得更加的立体,更加真实了。
它看到了我们成长中的酸甜苦辣,见证着我们这么多年以来的聚散离合。无论它轮回多少次的圆缺,它还是那轮月亮,而我们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