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从昨晚开始下雨,一直到今日尚未停。前几日抑郁的很,也厌学的很,甚至恨不得立刻休学,逃离这个地方。在图书馆读着无止境的reading,读完的只字未懂,云里雾里,上课也无话可说,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甚至察觉到其下降,如同《献给阿尔吉侬的花》里的查理,惶恐不安。
高中的自己想学电影,但从没有过真正拍电影的经验,甚至也未曾加入过广电。现在的我我却很好奇,这个想法究竟从何而来。莫非,竟与庄子在《齐物论》里写喜怒哀乐生如朝菌,不知从何而起。而现在,终于上了一门电影课,还是纪录片,与真正的电影拍摄相比,规模小了许多,人数少了很多,但仅仅是三个人合作,都让我心生疲倦。我发现,我不喜与过多的人打交道,不喜掌控事情,我总是害怕事情会忘不好的方向发展,而结果往往如此。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掌控不好,又何来掌控他人呢?
因此,终于打消了学电影的念头之后,心想还是做学术好了。但是这学期上的电影史课,让我也怀疑起自己是否有做学术的耐心。我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察觉出一丁点自己的不足便开始惊慌失措,无法理解reading便开始觉得自己愚蠢过人。而学术,如同Kevin所说,要耐得住寂寞,一个人埋身于书籍文件之中,一个人开始这漫漫旅程,实在是一件孤独的事。而我,不知道能够挨得过这漫长的等待,能否十年如一日地保持初心?我不知道。
学庄子, 越发觉得所谓道教讲究随心,实则刻板印象。如何随心,心在何处?心中贪念不安,是否也随其而去,世道大乱,是否也随其而去?人,是否有改变的能力,是否能够改变自己,改变世界?最近读完《天官赐福》,其中一句话,很有意思:身在无间,心在桃源。我是一个极其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人,不知是好是坏,或许对于自己,实在是一件不好之事,因我痛苦于他人的痛苦,嫉妒于他人的成功。
我是一个十足胆小的人,相比那些勇敢的征途者,我只能躲在家中。马可波罗从威尼斯一路来到东方,哥伦布从西班牙跨越大西洋来到美洲新大陆,而我的东方就在这里,它哪里也不是,我哪里也不去。归根结底,我还是不愿长大,我的东方存在于过去的每一天每一夜,因此无从到达,它存在于我的童年,我的回忆,我的孤独之中。
二月的最后一天,我终于读完博尔赫斯的诗集《深沉的玫瑰》,其中有一个句话,深深地打动了我:这就是我的东方,是我的花园,对你的回忆使我透不过气。
我发现,我所向往的东方,竟是过去。你,就是我的东方。对于一个旅行者而言,那是一个求而不得的目的地。
祝一切都好!
三月二日 二零一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