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在一个深秋的晚上,我们躺在我房子的屋顶上看星星,那时候的天很蓝,星星很亮,夜晚的风也很凉,我们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说笑着。我跟她说:
“我好想有魔法,然后用折纸给你折一栋楼房,嗯,三层的好不好?把你变小,我们在楼里生活,然后生一堆猪宝宝,好不好?”
以她的性格可定会说一句:滚,谁要和你生宝宝,可是那晚她却出人意外的没反驳:
“好,我们生一堆猪宝宝!”
我当时很诧异,剧情好像不对啊,没有多想,就继续和她一起描绘未来!
那晚之后她就变得不一样了,不在大大咧咧了,总是多愁善感,我问过她怎么了,她没说,我也就没多想,女人嘛,谁还没几天性子啊,难道不是每个月都有么?那是六年级考试之后的事了。那会放假了,整天晚上腻味在一起,玩啊,唱啊,说说情话啊。你问我白天干嘛去了?白天的时间就是和我几个老表一起疯疯癫癫,不是去打架,就是去别处掏鸟窝,偷人家甘蔗。晚上才是我们的时间。言归正传,那天晚上仍旧很冷,秋天的月亮好像永远都是那么亮。我们仍然是在平房顶上躺着看星星,她今晚很安静,安静的让我感觉不到她:
“你怎么了?最近你整个人都不对劲啊?”
她把头侧过来,和我面对面的躺着,静静的看着我不说话,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声,慢慢的,一下,一下。我也看着她,许久,我借着月光发现她哭了,是那种默默的哭,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眼泪就这样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直到我的衣服上。我急忙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我惹得么?”
我话音刚落她就大声的哭了起来,她用力的抱着我,我似乎有点喘不过气了,我轻轻的摸着她的头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她仍旧不说话,只是在那哭着,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那样抱着她,陪着她过了好久她才慢慢的不哭了。
“好些了么?到底什么事啊,能跟我说说么?”
她抱的更紧了,点了点埋在我怀里的头,闻着她头发上飘来的香味,我也回应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说吧,没事,有我呢。”
“我要走了……”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
“好,我送你回去,天是有点冷。”
她抬起头看着我,抿了抿嘴,又把头埋了下去,低声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可能要去别的地方上学了,以后不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了……”
我愣了一会,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好难受,从她的话里我只听出来一个意思,要分开了,不能在一起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我想的这个意思,我挪了一下身子,用有些被晚风吹冷的脸轻轻的蹭着她在月光下照的有些发亮的头发,感觉嗓子有点干,沙哑的问她:
“什,什么意思?”
她抱着我身体的手紧了紧,把头用力的来回在我胸口上摩擦着,似乎是想到我心里去,又似乎在借机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然后才慢慢的跟我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也是最近刚刚知道的,原来她现在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是她的亲生母亲的姐姐,她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当初为了躲计划生育,她的生母把她送给了现在的养母,就在前几天她的生母来和她的养母说,希望能把她接回去,也就是说她要去她生母哪里上学了。这就是事情经过。我听了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这么狗血?为什么不早点把她接回去?非得现在?为什么不能相认了之后,继续在这里上学?非得回去?这个消息我TM实在难以接受啊,起码让我消化一下吧。
看我一直抬头看着夜空发呆,以为我伤心难过了,以为我生气了,就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没事,太狗血了,我消化一下而已……那你去你生母哪里上学,我们怎么办?以后还能见面么?”
终究还是问了出来,要分手了么?不是现在,那也是明天,后天了吧。
“哎呦,呦呦呦……疼!!!你神经啊?”
原来她也听出来我要表达的意思了,就用力的掐着我的腰,听见我叫疼,她还暗暗的加了加力道,这才松手。让后又回到我怀里柔声道:
“谁要和你分手,我才不咧,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不分开的么?我都想好了,亲妈那里离这不远,我就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回来看你,然后星期天的下午就回去,理由就是我要回来看我养母啊,平时就写信,嗯……”
说到这,她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每个礼拜最少一封信,抽空我就会给你打电话,不知道亲妈那里有没有电话,至于什么时候打么,到时候再说吧,我都没去过呢,跟你说话呢,你答不答应啊?”
“额,当然没问题啊,傻样!”
听到我答应才又抱着我,突然的,她把刚要放进我怀里的头又抬了起来,一脸坏笑的说:“还有,上初一了,不许沾花惹草,我不在你身边,你给我收着点,不然的话……”
说着她扬了扬握紧的拳头,对着我用力的挥了两下。看着她那傻傻的样子,我是哭笑不得,我一只手拿过她紧握的拳头,放在我的腰间,另一手把她揽过来,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坚定的说道:
“不会的,傻样”
当!当!当!
我猛然惊醒,从躺着的座位上坐了起来,看到车窗前站着的她,居然不紧张了,因为她一点没变,还是那个马尾,还是和以前相似的着装,短袖,牛仔裤,帆布鞋,除了脸上多了点斑,眼角有了几条不易察觉的细纹,其他的依然那么的熟悉。
“干嘛呢,看什么?,叫你半天了,你都没反应?”
还是那个熟悉的笑容,可能是许久不见,笑容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没干嘛啊,刚走神了,快上来吧,时间不早了。”
她绕过车子,打开车门,坐稳之后,我们相视一笑之后,我便收回了目光。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吧,她率先开口调侃说道:“呦,老板就是老板啊,是不是整天鱼翅燕窝的补啊?看看,一点样子没变哪!还是那么帅气啊!”
“那是,帅是必须的,跟吃啥没关系,主要是咱天生就只适合帅,哈哈!”
“切,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