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荫梅说书(万老板趣话苏州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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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弹名家姚荫梅的父亲姚寄梅,本为吴县乡绅,喜欢听书。20多岁时,因听《济公传》,迷上了女评话演员也是娥,两人相见恨晚,结交异性朋友,进而热衷男女情爱。族中长辈风闻他在跟下三滥的说书戏子谈恋爱,觉得丢人现眼,伤风败俗,恐辱没姚氏门庭,急急扬言要将姚寄梅从族谱除名。哪知道,不待你开除他的族籍,他先弃你而去。姚寄梅与也是娥双双私奔,流落江湖。也是娥本来说评话出身,吃开口饭的,只要不禁言,就不会饿肚子。苦了姚寄梅,为了糊口,只能勉为其难地跟着妻子学评话,好在他曾就读于上海敬业中学,拥有满腹好文才,由他给妻子撰写一些脚本,妻子担纲主要角色,姚寄梅做个配角,两人在台上堪称珠联璧合的评话双档配。

      日子过得蛮快,姚荫梅出世。难不成生子克夫,儿子降生,父亲姚寄梅一命呜呼!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也是娥台上说书,小囡藏在桌帷里面,身边一包五香豆,一包白糖梅子,有得吃的,孩子就不吵不闹,听一句“鞋破帽破、疯疯癫癫活济公”,咬一口生津开胃、有滋有味五香豆,从胎教到婴教、到幼教,姚荫梅可谓全部细胞都浸润在评话艺术的养分之中,评话成为他与生俱来的家传职业。姚荫梅14岁登台,演出评话《金台传》。后因病改学弹词,拜唐芝云为师,学唱《描金凤》,在取得柳逢春的该书唱词后,曾在江浙乡镇演唱数年。1924年起,与夏莲君、朱琴香、尤少卿、赵湘泉等十余人组合成班,在上海大世界游乐场演唱化装弹词(又称“书戏”)年余。姚荫梅从小未读过书,可文学功底极好,20多岁时,将《玉连环》小说本改编成长篇弹词,演唱多年。姚荫梅又和周剑虹拼档,将《玉连环》与周的《大红袍》互相交换,开说《大红袍》。为符合光裕社开书必有师承的社规,拜朱耀祥为师。1935年,姚荫梅着手将张恨水所作长篇小说《啼笑因缘》改编成弹词,在江浙码头边演边改,反复磨砺。弹词《啼笑因缘》的改编堪称传奇:姚荫梅买了本小说,每个夜里看回内容,白天登台就说此回小说,后来,几个“促狭”听众拿了小说脚本在台下听书,只要听到与小说不符处,就在下面嘀咕不休,甚至喝倒彩。无奈之余,姚荫梅干脆大展手脚,将小说中的人物说表改为弹词唱段,将沈凤喜的大鼓唱词改为书情说白,如此一来,“促狭”者只能望书兴叹,洗耳恭听姚荫梅先生的新编好书。自1945年8月起,上海沧洲书场开说《啼笑因缘》,因其说法新颖、别具风格而轰动书坛,以至在新老两家沧洲书场同时开书,以满足听众,此后即长期走红。姚荫梅自幼聆遍名家演出,书艺博采众长,以语言生动、描述细腻、构思新奇巧妙、说表亲切自然而引人入胜,有“巧嘴”之誉。在演唱《啼笑因缘》、《方珍珠》等近现代题材书目时,借鉴方言话剧的表现手段,根据人物的籍贯、身份和性格,运用不同的乡谈,表演生动,一回书中竟然嵌入三十多种方言。且说表以噱见长,诙谐风趣,曲调自成流派,以吐字清晰、婉转亲切,富有幽默感为特色,世称“姚调”。姚荫梅收徒蒋云仙,说得一部《啼笑因缘》至登峰造极地步。1951年,姚荫梅加入上海市人民评弹工作团,为首批入团的18位演员之一。后随团至治淮工地演出。在姚荫梅八十七八岁时,前来苏州评弹学校上课,说《啼笑因缘》中《火烧疯人院》一回,台下观众泪落纷纷,那日,我万鸣也有幸观聆了姚荫梅先生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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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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