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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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若夜晚霓虹,是那般的绚丽多彩。它挥别枯木枝似的高中时代,各式各样的活动里,总有说不完的故事徐徐地上演。此时,要说的是一个关于她的故事。

那是某次表彰活动,具体活动名称已不清了。只知当时天很热,加上那间教室几百号人共同做着有氧呼吸,感觉就像在蒸桑拿。上面的官腔如同一场没有落幕的川剧,无聊和烦躁清醒地听着,我却昏然睡去。将我唤醒的并非活动结束时那阵热烈的掌声,而是一指一弦空明的古音。眯眼瞧去,台上静坐着一位女子,她有着一头墨色的长发,却是不编不束不夹。远远看去,安静而又淡雅。她素手抚琴,仿若身在仙境,我竟看得有些痴了。无奈的是一曲琴音的时间太过短暂,留下给我的就只有诸多念想罢了。

那时脑海里都是她的样子,一个个大大得问号浮现在脑海之中。她是谁?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

秋风像个爱撒野的疯子,吓得身前的枝丫瑟瑟发抖,还肆意妄为地扯掉那些营养不良的叶子。而她,也是不堪秋风的百般折磨,终是如叶子般被揪下扔进了医院。我无意间得知此事,真是心急如焚!千般请求,万般耍赖,终于得到她的许可,我可以去看看她。激动之余难免会有些忐忑,那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她爱看漫画,我枕边恰有几册《老夫子》,再随手装上一本课外书,而后在镜中定格下那莫名的傻笑,穿着一身便装就出门去了。

天不是很热,略带几分秋天的凉爽,那正是她最喜的天气。

公交车上的我一直幻想着见面时的各种情景,不知不觉便来到她所在的地方。按着她留下的信息,我一脚跨进眼前这家医院。入眼,走廊上到处是穿着条纹服的病人,偶尔也会闪过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他们无一不戴着口罩,遮住脸,唯一不受束缚的眼却如手术刀般冰冷,刺向来往的人。我不觉打了个寒颤,这就是她近来生活的地方。

挥手作别身后的暖阳,我毅然走进那处幽暗阴冷的小房。

在一处门前,我停下脚步。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终于看见那个快要消失几个春秋的女子。此刻,她身着睡衣半蹲着在地上,阳光下的影子和她伴着鬼脸,窗外的树叶奏响着落寞的乐。那般情景,会有莫名的心揪,浑身的压抑好似找不到宣泄口,将我淹没、淹没、淹没到窒息。

静静地看了会儿,我深呼一口气,心却随着敲门声活了过来,更似打了鸡血般焕发着活力。闻声,她抬起头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没了胭脂粉黛,却别有一番林黛玉式的美。她看见我来,只是一抹浅笑便驱散了屋内的一切阴霾,闻声醒来的阿姨也善意地和我打着招呼,接过我手中的瓜果便清洗去了。

留下的空间属于她和我,她接过我手中的漫画和书,道了声感谢,便开始我们的第一次面谈。兴许是我太过紧张,交谈的内容大多都是她问我答,有的时候我也会开心地说上几句,气氛倒是颇为融洽。一屋子的说说笑笑,她的神色也渐好。可是左眼的黎明还未散去,却迎来右眼的昏黄,我与她只得在夕阳下作别。

这一夜我依靠着月亮,难以入眠。月似牙,可吟得一首《凤求凰》;月如镰,割不断人间相思情肠;月若舟,可载一心人,聚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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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月啊,最喜变化无常。

收假了,我提早返校,闲下来也是和她聊。经过自己的软磨硬泡,终是赢得去接她的机会。那时候我便觉得,这样的生活还真是美好。提早几个小时,我便守候在公交站台旁,默默期待着。看那一辆辆公交来来回回,期望在时间里一次次累积,唯一的“救命之物”却哑口无言。

后来,街灯把夜撕开一道口子,一抹孤独的身影在那抹口子里瑟瑟发抖,却始终不肯离去。因为我相信,这不会是个骗局。

终于,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到了吗?”

“是的,我们在小北门,你在哪里?”

“啊?我在北门外的步步高超市……”

“哦,这样啊。还相距几百米,那我们就先回学校咯,你自己回来小心点。”

嘟~嘟~嘟~

也许,这就是命吧。翻开短信,一行字迹便扎进了我的双眼。

“我在小北门外等你……”

原来,这竟是我对她的一场骗局!

我想,我们便是这般开始了后面的那些错过吧。

追求的过程只因心动,等待的过程亦是快乐。在这段情感里,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傻子,总想着只要心诚,便会有灵,她便能感动吧。而事实证明,她是有过感动,但感动可并不是爱情。

我并不感到遗憾,却也会有少许惋惜,但好在我努力过,那么这些结果便会化成我最为美好的记忆存在心底。现在我将其提笔写下,只为让这段纯真的情感永存,至少若干年后,我还能在书架上找到那么一个本子,记录着这样的故事。

分别时,我将这段懵懂的感情写成了诗,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文学大赛,然后将这个消息在空间中发表。

看着飙升的转发、点赞与评论,我想,这或许是最好的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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