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已逝,后人节哀。
生活还要继续,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一切回归了平静。
我也正式步入了“九年义务教育”的行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为了生活的重要指标。
我所在的小学是当地的重点学校,虽说是重点学校,但基础设施却相当简陋。教学楼是苏联遗留的砖瓦房,操场是纯天然黄土,老师大都带着乡音。就是这样的地方,却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国家级的科研人物。现在想起,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
据说,这里曾经是苏联科研专家的宿舍楼,学校的操场则为临时仓库储备物资。教学楼只有两层,低年级在一层,高年级在二层。楼道比较昏暗,只有所有教室门打开的时候,才能见到阳光。
上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的教室随之转移到了二楼区域。不知哪里来的嘚瑟,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脱离了“低年级”的幼稚,我们便高人一等了。或许是因为低年级的学生不敢来二楼,而我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一楼的区域溜达吧。
一次周末下午放学后的大扫除,让整个学校产生了阴影。
据说,一个女生在教学楼外沿着楼体步行的时候,被二楼掉下来的玻璃扎进了脑袋,送去医院抢救却无力回天。而事件调查的结果却出人意料,破碎的玻璃是从教学楼二楼的最后一间房的窗户上脱落的。然而,那间房长期封闭从未有人进去过,并且玻璃明显是从房屋内部被打破的。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安排了保安驻守,禁止学生靠近那个房间,并将那个房屋的窗户用砖头砌了起来。老师们也不断地强调这个事件,一致的说辞是“意外事故”,但同时也警告我们不要接近那个房间,具体的原因却从来不提。
或许男孩子天生都具有所谓的“探险精神”,在事情过去了几个月之后,学校逐渐放松了对最后一间房的警戒,保安大叔也开始“玩忽职守”。我们则伺机待发,筹谋着一探究竟。想看看那个神秘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深秋的一天下午,还是周末的大扫除时间。几个胆大的同学相约,由最初的几人急速扩张到二十多人的“敢死队”,分工明确的开始了“探险”。有同学带来了自己的对讲机(用于监控老师和保安大叔的动向),有同学带来了手电筒(用于探照),有同学带来了多用工具刀(用于撬锁),总之是各种家伙各种齐全。
我被安排在了二楼楼梯口把风处,如果有非“敢死队”成员过来,就负责阻挡,如果有成年人来,则马上“报信”的同时想办法拖住他们。探险行动一切就位后,等保安大叔一去厕所,我们便开始行动。家里开“锁铺”的同学手脚麻利的用起工具撬锁,不到3分钟,木门的挂锁被顺利打开。
就在大家都兴奋的时候,其中一位同学的一声尖叫吓的所有人魂飞魄散。一声尖叫之后,楼道内乱成一团,所有人都疯狂的跑向楼梯。不知所以的我,也带着恐慌下了楼,和闻声赶来的保安大叔撞个正着。
保安大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问许多,就飞奔上二楼。随后,还在学校的其他老师也匆忙汇聚到一起,上了二楼。
我惊魂未定的问其他人:“刚才看到什么了?到底怎么了?”
其中一个同学大口喘气着说:“我的天,吓死人了。那里面有鬼啊!”
我说:“不会吧,天还没黑呢,又不是晚上,怎么可能有鬼?”
“你是不知道,大龙把门一打开,我就闻见一股怪味。门里面还有个栅栏铁门,那家伙手电一照,说是看见了个头,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吓死我了。”小鑫继续喘着气说道。
我迫不及待的找大龙,想要问个明白。却看到一圈人围着他,他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地上,脸色惨白,问啥也不说。
这时候,教导主任过来问我们事情的情况,也发现了大龙的异样。于是打电话联系大龙的家长,请他们过来接走大龙。其他人也被统一批评教育了一番过后,写了检查就放学回家了。
来到学校,发现最后一间屋子的门,也被砖墙砌了起来。粉白的墙面上写了几个大字“此处危险,禁止靠近”,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而大龙自那天后,就再也没来过学校。老师告诉我们说,他由于家里生意变故而转学去其他城市了。
很多年后的小学同学聚会上,我们无意间聊天聊到此事,当年和大龙一起“冲锋”的小鑫告诉我们,后来他去深圳出差的时候碰到过大龙。大龙身体状况不好,家里的生意也一败涂地,只能在朋友的酒吧里做服务生帮帮忙打杂。
他也曾好奇的问及此事,而大龙告诉他:当年真的看到了一个“头”,而那天之后,每天晚上做梦都会回到那个场景,每天都会被吓醒。家里人也带他去医院看过,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曾去过各种寺庙希望可以得到帮助,在网上买了一堆护身符也无济于事。 当大龙彻底失望的时候,最后发现,只有喝酒喝到烂醉,才能平静的入睡...
现在的大龙,每天在酒吧除了打杂外,就是陪客人喝酒助兴,过着黑白颠倒每日烂醉的生活。父母已经放弃了他,他也放弃了自己,不知道也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他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只相信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