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那只粉色的双肩包自己一人去了滇池,就是在那里遇见和我说:“你要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的女人,后来很多次,我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总能想起她。
包是喜之送的,她给我的时候我很欢喜,只是现在不再联系。我也无法再向她分享我在生活中的欢喜,或者看她奢侈的生活,都不能够了,时间真快,可以冲淡很多我们以前以为会永久牢固的东西。
比如感情。
感情分为很多种,而我想最初能够体会的就是亲情,友情。只要有分别,大大小小的纰漏就会出现,谁重要,谁不重要,在以后的日子里一想便了然于心。
背包当然是陈奕迅的,但我十分想知道的是那晚凌晨时分我窗下的背包是谁唱的。
可能永远永远不会有答案,尽管是在下八河,那里的人群也是流动的,比如我,只待在那里一个月便做了道别。
在下八河那间我曾住过的屋子窗边发生了很多故事,从最开始的租房信息莫名又出现,到三五女孩在窗下嚎叫,再到我在深夜听见谁唱背包,直到后来玫瑰在窗边枯萎。
租房信息莫名在窗边又出现,我向别人提过一回,他说哦。但我想他是明了房东又进去过的,只是不想和我说太多。
三五女孩在窗下唱着歌,我以为她的钥匙没带,隔着半片窗帘,我问:“要不要给你们开门?”窗子比较高,一般人是不会往上看的,显然她们被吓到了,找到声音来源后,有一个女孩仰着头对我说:“这房子是我以前在住哎。”我更喜欢她们了,问:“要开门吗?”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在黑夜里大叫不太好,她们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钥匙带了的。”一个人在窗边看她们好友几人一起挥手说拜拜,心里莫名的忧伤起来,那时候我并没有想过孤独这个词,我只是想了想以前在一起开玩笑的朋友,想她们现在在哪,可能在干什么。
以前我很喜欢背包这首歌,甚至将它拉入一个不一样的歌单里,但再好的东西回顾上百遍也会厌烦。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听背包,直到那个不知名的人在我的窗下唱了这首歌,我想他应该是要回家的人,毕竟已经深夜,我听到歌声之后向微信上一个每天都能见到的好友说:“有人在我的窗下唱背包。”他发来一个笑的表情说:“睡吧。”也许是因为他生活的时间本就是黑白颠倒,所以之前并没有听他说早点睡之类的话语。看到他的回复,我恍然觉得屏幕对面这个人是我从小缺席的哥哥。
当然还有阿龙清晨时的呼喊声,虽然是我的师傅,比我大很多,但在他那里,从没有师傅欺负徒弟的事情。刚开始我几乎没有做过应该做的事情,大多都是他教我的同时把事情做了。后来,阿文师傅回广东,忙的时候我也做了许多应做的事情。可能阿龙觉得早起很辛苦,再后来他就没有喊过我,有时候他也会迟到,而我会比他更加迟。
那个粉色的双肩包陪我走了五个地方,最后被留在北京。
去滇池的时候它装着雨伞,在七一街它又带着三毛的过去。
想起它是因为今天听歌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包,一般手机放什么歌我是不在意的,可当时正是我练攀腾难过的时候。听到背包,想起了那个陪我第一次出走的双肩包,想起了女神规格的喜之,想起了深夜在下八河某个窗户下唱背包的不知名朋友。
枯萎的玫瑰本该早先就死去,那是小六他们唱歌时路人留下的,小六说给你拿去。我就拿着了,后来听阿杰说那天他看见我拿着两束玫瑰站在下八河门前,但我并不记得那天从七一街回来之后见过他,他说,我女朋友在旁边,我没敢喊你。
我拿着果汁的瓶子装水养的玫瑰,它真的又红了好多天。在店里找瓶子的时候,阿梁说:“你是不是捡破烂的啊?”他笑着的,我没说什么,但瓶子仍旧带回去了。在店里打工的阿姨上下班见着瓶子都会捡,注意到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习惯,并因此对阿姨更喜欢。但没想到有一天阿姨这样问我,她说:“阿姨捡瓶子,是不是很看不起阿姨啊。”我笑着说:“怎么会?”笑容在脸上,心里却很难过。不知道阿姨为什么会这么想。
离开的时候,收拾屋子,这才发现窗台上的玫瑰不知何时早已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