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季冬去春来,鸟儿站在绿上新梢的指头百转千啼。此起彼伏的鸟鸣,钻进窗户的缝隙,又落入一只只耳朵之中,在耳朵深处来回碰撞,拉开一帘新的帷幕。
此时我正盘腿坐在书柜前,伸手拿下一本本承载了美好回忆的书本,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每看到一本书,脑子里都会闪回过一个如同玻璃球般的记忆,晶莹剔透,这一瞬间就滚远了。忽然间,我的视线扫到了书架顶端的一堆杂志中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本。我小心翼翼地取下来,虽然封面上有些许灰尘,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印着一朵洁白如玉的花。我轻轻的翻开有些许发黄,发卷的纸面。在第一页上我看到了一朵花,稚嫩的笔迹,孤零零地立在右上角。看到这朵花,我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愣在那里。记忆不再是像玻璃球那样,而是如潮水一般席卷过来,清晰而汹涌。
那是安房直子的小说,而那朵孤零零的花是我画的。
是几岁那年呢?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仍清楚的地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也是一个冬去春来的日子。我靠在妈妈的怀里,而妈妈捧着那本书。
“妈妈!这朵花好好看!”我兴奋的指着封面上的花说道。
“是呀,那你就画下来永远的留下它吧。”
于是,我就歪歪扭扭的在第一页上画上了它,这样我每次就都能看见了。这是我的花花了,我想。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妈妈轻柔的软语和那一个个奇幻又令人费解的故事。原来树木里住着美丽而又危险的树精,原来透过用手搭成的小窗可以看见你想看见的东西,原来秘密会钻到耳朵深处躲着不出来。那时的我感觉走进了一片梦幻的魔法森林,随着一条贯穿森林的清澈的小溪,不知疲倦地走呀,走呀,望不到尽头。
再次翻开这本书,明明是在沉浸在以前的回忆里,却分明觉得就发生在昨天。
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眼前还是未理完的柜子,我不是在昨天。用手撑着柜子,揉了揉有些麻木酸疼的脚,缓缓站了起来。
我拿起书本,走到妈妈身旁。
“妈妈,再为我读一个故事好吗?”
于是,在一个冬去春来,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又走进了那篇梦幻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