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在一篇《南音缠绵》中提及粤语歌。曼里的歌是我最近听的。
在看到曼里专辑的封面时,我还以为我停留在香港七八十年代的岁月里,我也一直认为这应该是一位位列前辈的歌者。对于音乐的欣赏我始终停留在浅尝辄止的阶段,曼里的歌声柔和和安静,适合我。
我喜欢下雨天,所以曼里的两首关于下雨天的歌能安慰到我。关于江南下雨天的记忆和曼丽的缠绵杂陈一起,适合在阳光充裕的南方,躺在沙发上,足够的音响传递,能让声音和阳光从脚边一路如青草摇曳生长蔓延到眼帘,然后沉沉的睡去。
昨天也看到一幅来自日本京都苔寺的照片,内容就是青苔生石上。这样的岩石需要养,需要水分的滋养,需要阴翳的呵护,才能让那些青苔层层叠叠的布满岩石。那副照片的主角就是一块石,在树荫的斑驳光影下,青苔翠绿欲滴。这样的图片也会让人安静,想象一下,与这样一块来自几亿年前的石兄对坐恳谈,将不知是何种光景,这石兄已经在此阅人无数,而我只是过客之一,我若与他清谈曼里的歌声,他可曾会意一二呢?
想归想,听着歌,还会想到雨天那些雨水自天而来,穿林过叶滴答石上,侵润青苔。想象很多年后,当我垂垂老矣时,街上正流行着一部文人刻本《石头记》,而有一人对另一人说:“你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你,也偿还得过了……”想到此处,还是感怀白头宫女的闲适,至少没有那么多的痛楚。也没有那么多的记忆。
我想这石兄之前也曾是披坚持锐之庞然大物,于天地玄黄时流落至此,于今消繁就简成就当下模样,静卧佛寺一隅,那青苔或许是一人还愿心意。只可惜石兄不语,青苔默言,这其中的缘由故事只得我这卧龙岗上散淡之人东拼西凑,骗得几位痴男怨女到此垂泪,也顺带着曼丽的歌声在此萦绕徘徊。
也只有这雨水知人心意,深浅落下。也只有这曼里的歌声暖人面颊,衬得此刻的情境。难得有如此的想象,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戛然而止。景物、石兄、青苔、微风霎时风卷云隐不知去向。
而我,在夕阳的温暖中,挣扎起身,片刻间的茫然不知身是处。是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