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雀一来,府里原本的厨子们都被遣散了。临走时,掌勺的还问管家,凭什么把他们随便辞退。他们可是大东家钦点的!管家也是很无奈啊,筱雨是大东家最看重的人,她的话在这个地方比大东家都顶事。管家叹口气,摇摇头,也只能安慰下这些人。
大东家听说厨师们被遣散,反而招进来个小丫头的事,急忙到了府上。他问筱雨原因,筱雨说:“府里的厨子厨艺不精,十道菜有九道是一个味儿。我吃多了,也就腻了。刚巧碰到一个符合我口味的人,难道不应该带回来吗?”说完,她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向了大东家。大东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被她这么一看,心里居然有些发慌。他掩饰一般的笑着,擦擦脸上的冷汗,说:“不是不让你请新厨子。可你请归请,总不能把那些干了多年的老厨师赶走吧?他们都是我重金聘请来的,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顾及这些情面了。”大东家的问话小心翼翼,筱雨的回答无拘无束。
“我们花钱请他们干活,他们不认真,为什么不能辞退?再者说,您当初把这里的管理权交于我的时候,并没说我不可以管理府中的下人。”筱雨气势很足,句句在理。
大东家越笑越尴尬,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感觉这事儿不妥,毕竟都是府里干过多年的人,你这样做,对双方的影响不好。”
“诶?我没有说吗?我把他们遣散以后,都给他们找好了新下家,绝对不低于在府里的待遇。”
大东家内心表示很崩溃。他想表达的根本不是这意思,可筱雨的理解能力太差了。自己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好打个哈哈,搪塞了几句,离开了。
大东家一走,碧莲就进来了。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对筱雨说:“我的小姐啊,刚刚大东家的意思就是你,太不给他面子了。”筱雨不理解,明明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又没有亏待他们,怎么就是不给面子了。碧莲看见筱雨一脸不解,继续解释:“你看啊,府里那几个厨子都是大东家请回来的,说明大东家对他们是认可的。可你不顾大东家的意愿,私自遣散厨子,让大东家心里不快。他会认为,你这是对他的不敬。可你又关系着他的收入,他绝不会对你有太多的不满表现出来。所以才会旁敲侧击,谁知您压根不理解。”碧莲很认真地给筱雨解释了一番,筱雨也很认真地听了。然后她说:
“这样啊,我明白了。我饿了,让夕雀给我做点儿吃的。”碧莲扶额,看来还是没听进去。碧莲只好到厨房里,让夕雀做饭。
夕雀手艺就是高,什么都会做,什么都精通,不一会儿就将饭菜端上了餐桌。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精心做的美食,想要给筱雨送去。
碧莲看见夕雀来了,迅速冲到门口,将夕雀挡在了门外。她接过餐盘,说小姐不方便见人,让夕雀先回去。
夕雀好奇地向门缝里瞟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看来筱雨在内厅里。她只好默默的回去。
碧莲一进屋,筱雨就问她:“怎么样?她没看到吧?”碧莲苦笑着摇头。筱雨长吐一口气,拍着胸脯说:“这种东西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否则会引发严重后果。”碧莲默不作声,看向了筱雨留给自己的背影。
她好像透过纱帘看到了那光洁后背上留下的伤疤。这些伤疤深深浅浅,长长短短,攀缘在筱雨白嫩的背部,显得格外刺眼。就好像一张白纸上被泼了墨汁一样扎眼。每次为筱雨沐浴更衣时,碧莲的心里就一阵刺痛。她不知道筱雨有着怎样的过去,每当她提及时,筱雨的回答总是一样的。“小时候自己太淘,我娘气不过,惩罚我一下。”一下?这一下可真是超出人类的想象。但她不再追问。既然不说实话,那就是不想说实话,问是问不出来的。
筱雨看起来有着和寻常人不同人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