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儿生产的第二天上午,我们盼来了月子中心派来的护理师。
她,小巧玲珑的个头,戴着一眼镜和口罩,衣着朴素简洁,皮肤微黄,微微低头,抬眼看人时,眼神里透着谦卑和悦,透过口罩也能感受她的秀雅、斯文。
初次看她,就像个羞涩而不忸怩的农村大姑娘。
老匡和亲家母见到护理师时,第一时间都疑惑得很,亲家母当即问她: “你结婚了没有? 生过孩子没有? ”
她透过眼镜的镜片,飘过微笑的眼神,轻言答道: “阿姨,我今年都三十七岁啦,有一儿子,八岁。”
“不会连孩子都没生过的人会带娃吗?”亲家母大概是没听清,这句咽下去没说出来的话,还是说给我听了。
而我和女儿或许是非常相信月子中心的安排,没有想那么多,便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询问。
后来,亲家母叫她月嫂,这月嫂叫得通俗顺口是一个原因。
亲家母觉得小颜的细心、温和、稳重,更贴近大嫂类型,这么叫着亲切也是一个原因。
而我与她接触多,自然而然地称呼她叫小颜。在这几天相处的日子里,我慢慢得知她的一点情况。
她于本地的职专毕业后,于上海打工。要想让儿子跟随她于上海读书,就得按照当地的政策规定,她作为一个母亲,必须达到一定的积分才可以让儿子留在上海,而考取护理师资格证可以到其目的。
后来又由于多种原因,她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来到了朗悦月子中心。
她说话做事总显得那么拘谨,我们这个服务单子可能是她来朗悦月子中心接的第一单。(怕她拘束或多想,我没问她。)
小颜看起来很能吃苦受累,月嫂能做的事,她都做得好,做得细致。
更准确地说,她比月嫂更讲究理论知识,每一点、每一项,她都要按照程序来,一步也不能少,并且严格遵守月子中心的规章制度。
即便能够感觉她给宝宝按摩时的手法不太熟练,但她做事认认真真,性格不温不火。我们宝宝吃奶的时间、数量,大小便的次数,她都记载得一目了然,做到心中有数。
说她认死理,那是因为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诚心诚意送吃的给她,她都不肯接受。
后来,我还发现小颜有一个个性,凡是她不知道的问题,即便你再三问她,想得到她的认证,她能做到一声不吭,绝不发表自己的见解。
她这样明哲保身和认死理的处世之道,我不完全欣赏,但我和女儿还是接纳和理解她。
她虽然读书不多,却能有这样的涵养和定力,这是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少说话,勤勤恳恳做自己该做的事。
小颜不简单,令我刮目相看——社会就是课堂,而她已被训练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