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君
陆焉识,一个旧时代走来的花花公子哥,一个才华横溢的留美博士,一个坚守自我原则的无党派人士,一个无期徒刑的反革命犯,一个深爱着妻子的绅士,一个充满愧疚的父亲……
这位老者风烛残年,是旅美作家严歌苓长达三十万字的长篇巨作《陆犯焉识》中的主人公。在幽默轻松的文笔下,令读者唏嘘不已。
我们可以把主人公理解成笔者的祖父,全篇故事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特定的政治背景下,祖父陆焉识在残酷与温情中的不断蜕变。
从小就凸显着惊人才气的陆焉识,以超人的智慧,当着公子哥。
尽管已经为人之夫,但仍能够以自己独具的风流倜傥,享受着异域风情,并成为博学的语言专家,大气儒雅风流的博士后。
回国后,虽然因国情的纷乱,战事的频发,几经波折,但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趋炎附势,可谓人间强者。
不曾想,走过艰难,走进新制度下的陆焉识还是没能如愿做一名博士教授,而是成了一个无名头的劳改犯,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劳改期也由二十五年加到死刑,而后又在妻子婉瑜的疏通下减为死缓。于是,开始了人生中无边际的无期劳改。
无期在边远的大荒草漠中,能吃到野草,青稞是奢侈,割下死人的肉填下肚子也不算为过。生活在极度残酷中的陆焉识,却因为跌到谷底的日子而唤出了内心深处对妻子婉瑜的爱,他的最浓的爱。
因着这份爱,让陆焉识浑身都充满了活下去的力量。
于是,与狼搏斗,从一家四口的狼族中脱险。与疾病搏斗,从危难的死疾中逃生……
与天斗。与人斗。与大自然斗。斗下去就能活着。活着,就能见到像极了爱妻的女儿。活着,就能见到挚爱的妻子。
这份温情,是在严歌苓残酷的背景中流淌着的,读后只有痛,而痛中被撕裂开来的伤口,又似乎总是被轻轻抚摸着一样,相信安好一定会在惨绝人寰中诞生。
在严歌苓残酷与温情杂糅的笔触中,我们也看到了一个从旧社会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她聪慧温婉而坚强。她深爱着儿女,更爱远在天涯的丈夫。为了丈夫的平安,她可以舍掉一切,无畏无惧的舍。
舍中的得,便是小说结局中的圆满。安静的婉喻在不断的刺激中得了严重失忆症的时候与陆焉识团聚了,而不再识人的情态下,严歌苓对两位老人相处模式的描写,将这份人间最美的爱情展现的淋漓尽致,感人涕零。
残酷也好,温情也罢,都是人性。《陆犯焉识》同时也是一幅人性百态图。严歌苓对人性的思考可谓深刻极致,读一读,品一品,都是非同小可的一笔财富。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