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失眠,今早晨顶着个黑眼圈上班,想着趁着午间一定得好好补一觉。
简单吃完饭,赶紧爬上床,这边头还没落上枕边,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接着一阵女人尖利高亢的吵扰,夹杂着男人的怒骂,孩子的哭喊。
家居一楼,常被喧嚣叨扰,听着楼下此起彼伏的吵吵嚷嚷,只好把补一觉念头打消,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准备去办公室休息。
楼下,一群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少,七八个人,围在一辆面包车旁,气愤填胸,一个老女人五十多岁,一边大声嚷嚷,一边说落,楼前已经站满了看热闹邻居。
几个人都是陌生面孔,我不八卦,却也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情绪失控。
女人断断续续的述说,有了大概了解。
一对小夫妻吵架,闹得不可开交,男人脾气坏,女人又执拗,昨晚上大打出手,男人一生气把家砸的稀巴烂,女人坚持日子不过了,离婚……
今天双方父母,亲人,七姑娘八大姨来了一群,婆婆哄媳妇,丈母娘训女婿,亲友团七嘴八舌,自然都是劝和不劝离。
两个孩子,结婚四五年,才买的房子,一句离婚哪能那么容易……婆婆说了,东西砸了咱再买,丈母娘说了——俺宝贝独生姑娘嫁给你四年俩娃,又当爹又当妈,容易吗!你出门打工三个月,一进门就吵着闹着要离婚,俺闺女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在我推出电动车时候,面包车里走出来一个抱孩子少妇,瘦瘦弱弱,一脸委屈模样——我认识但不熟,隔壁单元四楼女主人,搬来不到两年,平时文文静静,面相很老实,家里两个孩子,大的儿子,小的姑娘,长得挺招人喜欢。
我这才注意车旁高大尖瘦的男人怀里抱着老大,女人怀里抱着小二。
我这才恍然想起,昨晚上地震般的喧嚣还有夜里一阵接一阵孩子哭闹,害我一夜失眠的元凶原来就是他们俩。
不过平时看上去,小夫妻挺好的呀,男人见人客客气气,女人小鸟依人,两个孩子聪明漂亮,有房,有车,小日子多幸福,要说离婚多可惜啊!
我这边暗自惋惜,那边看客和亲友团更甚,一个个又是训,又是劝。
从断断续续叙述中,终于明了前因后果。
女人在家带孩子,男人出门讨生活,一走就是三个多月,昨天晚上男人回来,女人做了一桌子菜饭,一家四口其乐融融,难得一顿团圆饭。
女人抱着小女儿喂饭,大儿子也往母亲跟前凑——不过三岁,也是孩子啊!
女人就嚷着让男人照顾大儿子,如果男人揽过儿子,也没啥事了。
男人也不知道抽啥疯,就是一个人,不管不顾自己吃,还训斥女人连孩子都带不好。
女人很委屈,一个人在家照顾两个,买米买面,洗衣做饭,想着男人回来能给分担一点,却得到这个结果。
女人忍不住发起牢骚,男人在外打拼,挣钱养家也感觉自己不容易。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想着舒舒服服,轻轻松松过两天,女人牢骚点燃了男人炸药包。
噼噼啪啪,男人抓住女人就打,女人又哭又闹,男人一生气,这日子不过了,抓起家里凳子,砰砰乓乓,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女人当即收拾衣服,要回娘家。
孩子一人一个,离婚各奔东西。
今天双方父母来,却不能任着小两口意愿来,又是打压,又是劝阻,惹出了这场闹剧。
我望着苦口婆心的父母,看着一旁一个默不作声,一个暗自流泪的小俩口,不由得感叹万分 。
回首自己二十年婚姻家庭生活,如此闹剧也不是,再一再二频频发生,甚至有几次也闹到连离婚协议都草拟完成,民政局也去了几次。
现在想想,不过都是鸡毛蒜皮小事而已,有更多甚至不值得一提。
生活不易,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更是不容易, 曾经卿卿我我,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因为生活中菜米油盐,烽烟迭起,小的吵吵闹闹,大的分崩离析…… 如果没有互相包容和理解的大度,再伟大的爱情,再美好的婚姻,也会淹死在日日夜夜,潇潇的琐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