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所求无非“活得明白”“活得开心”二者。除此,无它。
若说除此二者还有它求,那便多半是“圣人”之所求。
“凡人”在此二者之间徘徊,便耗尽这一生。
(一)“圣人”之辩
所幸“圣人”非“人”,所以我说人之所求无非此二者,亦不算过大的谬误。
若又要问“圣人”非“人”,那“圣人”是什么?
我只堪回答,“圣人”不是“什么”,“圣人”是“为什么”。
相对一些目的,孔子是圣人。相对另一些目的,耶稣是圣人。
如此回答大有故弄玄虚之嫌。
只因我深知多说亦是徒劳,觉者自觉,迷者自迷。
倘非给“圣人”下个定义,也可斗胆一试——
“个体或集团为达一定政治目的和社会效果,利用群体心理的‘众望所归’所塑造的具象化形式”
(二)“凡人”之惑
如果说“圣人”的定义难度是一滴水,那么“凡人”的定义难度便是汪洋一片。
所幸,可用“不知何为凡人者为凡人”稍作诡辩,亦聊以自嘲。
如此,“凡人”不便自取其辱,非“凡人”亦无需定义。
可谓“知者知之不可知,不知便不知,勿失了智也”。
(三)耗其一生
正如开篇所瞎说,人之一生,所求无非“活得明白”、“活得开心”二者。
在此二者之间徘徊,便耗尽这一生。
“明白”,此处可作“通透”(认知层面)、“如来”(觉悟层面)解;
“开心”,此处可作“成功”(社会层面)、“幸福”(心理层面)解。
“明白”与“开心”本该是统一的,大智慧往往通向大圆满。
所憾,人之“明白”多是雾里看花之“明白”,“快乐”多有假意逢迎之“快乐”。
“明白”引发探求,自认“真觉”、“知之”,探出这一步,便增加跌入泥沼、进而不“快乐”的风险。
“快乐”引来迷幻,相信“错觉”、“色象”,陷入这一迷,便增加无谓求真、进而不“明白”的程度。
如是观,
大彻大悟者无悲无喜,真知真觉者色色空空。
人活在“认知——实践——修正认知——再实践……”的无涯里,
也活在“明白——不快乐——不明白——快乐……”的宿命里。
(四)“明白”和“快乐”之间,是孤独
明白的人顺势而为,无谓快不快乐;率真的人随性而为,无谓明不明白。
如此,
便获得不求快乐的快乐、不求明白的明白。
只怕明白,而又不够明白,画饼便不足以充饥,因为看穿画饼只是画饼。
从《滕王阁序》“君子见机,达人知命”的明白里,似乎瞟见王勃的陨落。
只怕开心,而又不够开心,望梅亦不足以止渴,因为知晓彼岸即是此岸。
从《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放歌纵酒,青春作伴”的开心里,反而听见杜甫的悲戚。
真明白的人不盼画饼是饼,便少了一份失落的不开心;
真开心的人无谓有梅无梅,便多了一份豁达的大智慧。
在真明白和真开心之间的不明不白、时悲时喜,
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