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图片发自简书App

清明节。雨刷刷地下着,姚大伟提着黑色的手提袋,里面装着上高三的儿子借的三本书。书是儿子上个星期借的。大伟闲着没事想去图书馆转转,儿子说顺便把他借的书还了。

雨打在伞上发出细小的嘭嘭声,地面上一片一片的积水,姚大伟择没有积水的地方跳跃着前进。

自从随改嫁的母亲到省城的这个都市村庄后,清明节就很少回去了。姚大伟记得最后一次回去上坟是和现在的妻子一块回去的,那是他(她)们结婚后第一个清明节。在姚大伟的老家有个风俗,刚结婚的媳妇在第一个清明节要给夫家的祖先们添坟的。另外就是姚大伟想让父亲,祖辈们看看——他姚大伟又娶媳妇了。

此后的数年里,直到今年的清明节,姚大伟没再回去过。原因有点复杂,自从随母亲落户到这个都市村庄,成为别人的继子后,姚大伟觉得丢人,自已没脸再给父祖们上坟,愧对父亲。也怕老家人说闲话。他觉得自已每次回去,本家人看他的神色都有点鄙夷。尽管现在他所在的都市村市拆了,分了房,也成了“有钱人”。另外一层,姚大伟信了基督教,虽然不属于那种把全身心交给主的人,姚大伟有自已的看法;上坟不过是寄托一下自已个人的哀思,跟土层下的先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一个形式而己!

雨潇潇洒洒的下着,姚大伟心里丝毫没有清明节的那种氛围,他只想去图书馆看书。

到了区图书馆,姚大伟抖了抖伞上的雨水,把伞收起来,推门进去。来到大厅里的服务台,把兜里的两张借书卡掏出来递给服务人员。上一周周未他挑了几本书,在自动借书机上刷卡,发现两张卡都不能用了,儿子说可能是欠费了。

服务员在机下扫描了卡的条码,说共欠费十元零九毛。姚大伟掏出钱包翻了翻,想找出十元零九毛来,里面只有几张一百的,和两张拾元的。大伟只好把两张十元的递给她,让她找。

图书馆里大部分是学生,因为是雨天,人并不是很多。

鲍金花摇身一变成图书管理员了。三年前她还是姚大伟在双塔油漆厂的同事,她家就是附近洛湖小区的。当初在油漆厂时,她是仓库的,负责管理漆桶。姚大伟是生产车间的,生产车间要去仓库拉桶的关系,姚大伟跟仓库的人有些熟络。鲍金花性格开朗,喜欢开玩笑,大家都喜欢她。姚大伟有时也跟她开几句玩笑。

姚大伟因为自已是跟着母亲过继过来的关系,熟识的当地人都知道他的底细。很多人当地人瞧不起他们这种靠各种关系迁户口过来,享受分房和各种福利的人。姚大伟活在这种环境里有些自卑、压抑。另外,在找现在这个妻子之前,有人给他介绍过鲍金花娘家二郎庙村的一个离异女子,在加油站上班,两人还曾去看过一场电影,后来女方没信了。姚大伟当时打过多次电话,对方没回,最后不了了之。姚大伟认为鲍金花肯定知道这事。他在鲍金花面前感觉有点自卑和不好意思。

姚大伟进图书室的门时,鲍金花正坐在桌子后面让一个年龄稍大,四五十五岁左右的女同事看她的手机。姚大伟装作没看见她,闪身进去了。自从发现鲍金花当了小区后面这个区图书馆的馆理员后,姚大伟来图书馆就没以前那么自在了。

记得上一次要借的书中有一本美国人写的《村庄》和莫言的一本《跟大师有个约会》。姚大伟在文学类的书架中找了两趟没找到,可能被人借走了。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莫泊桑的小说集来,厚厚的一本,暗红的封面。

图书馆南边靠墙两个沙发一个茶几一组,放了一溜沙发和茶几。正好姚大伟在的书架一端,还有一个空沙发。姚大伟便走过去把拎书的袋子放到茶几上,一屁股坐下去;可能是沙发的质量不好,也可能是日子久了,有点损坏,还可能是姚大伟的身子重,坐下时,有些猛,沙发在姚大伟的屁股下发出一种很大的“吱嘎”声。对面看书的学生惊了一下。姚大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人了!

姚大伟把袋子里的一瓶农夫山泉掏出来,喝了两口。

昨晚做了酸菜鱼,老婆和她儿子没有回来吃。满满大半铝锅,母亲、儿子、和他,三人吃了一大半。继父向来不吃鸡鱼的。直到现在,姚大伟也不明白继父为什么不吃鸡鱼肉。早上,怕酸菜鱼坏掉,姚大伟又热了热,当早饭,连汤带肉又吃了一碗。一晚一早吃了两顿酸菜鱼,口渴得很。临来图书馆时,他拿了一瓶农夫山泉放在袋子里。

姚大伟喝了两口农夫山泉后,把瓶子放在茶几上,斜靠在沙发里,翻看那本厚厚的莫泊桑短篇小说集。这些天,一半是激励高三的儿子,一半是出于自已年轻时的梦想;他开始写东西了。在一个叫简书的纲络创作平台上发了几篇小说、诗、还有一篇写童年记忆的散文。

创作中,姚大伟突然在死气沉沉,压抑的生活里找到了自我,找到了一线生机,找到了渲泄情感的阀门。尽管作为纲络写作新手,写的东阅读量不大,他还是有信心的,也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小说集的序言写的很长,是译者写的,想详尽全面介绍莫泊桑。读着读着,姚大伟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在短篇小说创作上成就极高的莫泊桑只活了四十三岁,而且患有精神疾病。

姚大伟心里一阵震颤,这是巧合吗?太教人不敢相信了。自已今年刚好四十三岁,四级精神伤残。

姚大伟心里久久不能不平静。想了想,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太多了,不要太自作多情。莫泊桑生活的时代没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更没有充满各种综艺和影视节目的电视。那个时代是文学的时代。现在的文学书籍还有几个人看!再说,自已有莫泊桑的文学天赋吗?人家四十三岁就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了。别瞎想了!

姚大伟把序言翻过去,看首篇小说,是《剥皮刑者的手》。写得很诡异,类似于现在的刑事诡异小说。他看过莫泊桑的《羊脂球们》,在中学里还学过他的《我的叔叔于勒》。姚大伟不喜欢莫泊桑的风格,感觉他的小说里有些令人讨厌的格式和教条。或许是没有深入,没有真正的看懂。

姚大伟把那本厚厚暗红封面的莫泊桑小说集又放回了书架上。从手提袋里掏出那本进门时还过,没放到书架上,打算重新借的《徐志摩诗集》。翻开,懒散地读着……

不知是出于惦记,还是想了分居多日的妻子,姚大伟掏出手机,点了一下妻子的号码,拨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和一片糟杂声,除此之外便是妻子不奈烦的“正在谈事呢!”“有啥事快说!”大伟有点语闷,如哽在候。还是顿了顿嗓子说:“出来吃个饭,转转吧!”“现在对吃饭不感兴趣!”妻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还是出来转转吧!看看再说!好吗?”姚大伟依然坚持着。“好吧!你得等我收拾下头发!”妻子的语气有些缓和。“那行,我在图书馆里等你!”姚大伟挂了电话,把手机重新装进兜里,喝几口农夫山泉,继续翻看手里的《徐志摩诗集》。对面那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正在看唐家三少的《斗罗大陆》,时不时发出会心的笑声,姚大伟不明白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喜欢看玄幻小说。

姚大伟文化程度并不高,初中毕业,只是爱看书,喜欢文学。在初中的时候还写过几首歪诗,曾梦想当个诗人。记得有一次跟邻居说他想当个诗人,那个粗懂些拳脚的邻居讥讽他说:“你还想当个干人呢!”姚大伟很受伤,从此,不再跟人说当诗人的事。只是偶尔做梦似的写一两首歪诗。

姚大伟只知道徐志摩是个很有名的诗人。读过一点他那首很有名的《再别康桥》。

姚大伟和现在的妻子结合也有一定的巧合性,大概是他首任妻子离开的第三个年头,姚大伟三十五岁左右。那时他的户口己从老家迁到这边。当时他有一个女朋友,正处于欲断未断时。因为所在都市村庄面临着拆迁,也是为早点找个媳妇能分到福利。继父催姚大伟催得紧。处了三年的女朋友那里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自已找,别人介绍,姚大伟走马灯似的见了不少离婚的,带小孩的,不带小孩的青年、中年女人。可能是因继父的房子太差,也可能是姚大伟本人过于不修边幅,总之,愿意的不多,有个带两个男孩的,倒是愿意,但姚大伟不愿意。

继父催得紧,姚大伟自己也着急。那时候,省市还有一种叫《都市信息报》的东西,可以免费的登一些信息,包括征婚信息。姚大伟便跑到市里,七拐八摸的,在一个小区的三楼上找到了那个说报纸不是报纸,说刊物不是刊物的《都市信息报》的编辑部。按工作人员的要求填写了个人信息。

在见了几个不靠谱的女人之后,姚大伟在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女人的声音银玲般悦耳动听,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两个人约定了见面的地方——一个别墅区院外的小凉亭下。

姚大伟见到了那个电话里说话动听的女子——就是姚大伟现在的妻子丁霞。

姚大伟现在回想起来,初次见面的丁霞像个快乐的百灵鸟,又像个是灵动的小鹿。姚大伟一下喜欢上了她。就问丁霞现在住哪?干什么的?丁霞说在附近的刘岗住,做幼师的。丁霞当时三十二岁,比姚大伟小俩岁。姚大伟没迁户口时也在刘岗住。他的首任妻子就是在刘岗走的。刘岗村的许多人姚大伟都认识。

见面后的第二天,丁霞打过来电话说刘岗有个叫刘福的老刘头姚大伟认识不认识?提起刘岗的老刘头,姚大伟一点也不陌生。那是一个整天笑嘻嘻,爱往女人堆里钻的小老头。姚大伟跟着他在刘岗村边的那个别墅区搞过绿化,他还教过自已的前妻学开他那辆破三轮摩托。姚大伟太熟悉他了。

七天后姚大伟和丁霞去民政局凳记了,没有请客,也没有办酒席。领证花了九块钱的工本费,给工作人员买了一袋水果糖。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是二婚,姚大伟和丁霞觉得没必要铺张。

以后的日子里,姚大伟发现丁霞是个非常有主见,敢想敢干,颇有手段的女人。婚后不久,丁霞要姚大伟去考了驾照。然后又和姚大伟的母亲筹划着,把母亲已翻盖了两遍的继父的房子扒掉重建。

在丁霞的主持下,顶着开发区办事处和村委的压力,抗拒着继父侄媳的扰乱,波波折折,三层楼房终于建起来了。一层是框架,作商铺租给了人家开超市。二楼三楼除自住的两套一室一厅,都是标间,作为出租房,租给外来打工者。

丁霞是个有决断,敢干也能成事的女人。在金钱上也是个分得清的女人。收租金时,按照建房时投钱的比列,丁霞分取三分之一的租金。于是,因为钱,丁霞常和姚大伟的母亲常发生龃龉和不快。

在一场又场的谣言和虚惊后,继父的村子提上了拆迁的日程。陆续有人家签订了拆迁协议,两层、三层、四层的楼房和极少的平房一幢幢接二连三的被钩机捣毁推平。拆迁拆得人心惶惶。

丁霞已取代姚大伟的母亲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代言人。通过跟负责拆迁的村干部们的迂回搏奕后,姚大伟家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拆迁补偿金。同样,按照协议,丁霞分得三分之一,当然其功不可没,家里其他成员也没什么异议。

一年多后,首期拆迁安置房建成。姚大伟去抓阄,分得一套一百二拾平房的安置房。丁霞干劲又上来了,装修,买家俱、家电……

在姚大伟的协助下,新房经过简单的装修,厨具、家电,家俱配置完好。姚大伟和丁霞搬了进去。

一切在小小的龃龉中,也算顺风顺水。

矛盾就出现在丁霞去一个建筑工地当会计后,也是姚大伟和丁霞结婚的第六个年头。上进心很强的丁霞通过一番努力考取了初级会计师证。通过一段时间的实习和锻炼后,丁霞跳槽到那家建筑公司。

姚大伟也许早应该意识到他和丁霞产生了距离;还有丁霞性格中开放的一面。

姚大伟是个传统而保守的男人,并遗传有一点精神疾病。他极为讨厌丁霞的工作圈子。那些包工头生活糜烂,而丁霞则毫不在意,有时下班回来,就包工头的那些事对姚大伟还侃侃而谈,丝毫没发觉姚大伟内心深处的厌恶。随着和工地上的人越混越熟,丁霞经常早出晚归,混迹于包工头的酒场宴乐中。

矛盾发生了,由最初的猜疑、不屑、恶言相向、发展为暴力。

丁霞买了车,搬了出去。分居了数月之后,工地上的工程结束了,包工头们也撒了。丁霞重新又找了份工作。两个人相互妥协,又合好了。

新年刚过,大病了一场的姚大伟母亲搬进了新房,继父起初不太愿意住高层楼房。说太憋屈,不自由。经不过姚大伟母亲劝说,继父还是搬了过来。

原来姚大伟和丁霞的二人世界增添了母亲、继父、和姚大伟上高三的儿子,变成了五口之家。丁霞起初有些不适应,老人们老了,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庄稼人转换过来的都市新市民,卫生方便也不是很讲究。

继父是环卫工,衣服自然是干净不了。为了安抚丁霞,姚大伟重新买了台海尔滚筒洗衣机,让丁霞单独使用。

继父嫌丁霞不做饭,不做家务,姚大伟劝他说现在有几媳妇做饭做家务的;人家丁霞虽在家务方便不行,但在外面处理事上是有一把手的。姚大伟母亲有时也有一些微词,姚大伟说母亲你也得识趣些,第一个媳妇都走了。凑合一个家也不容易。

日子就这样过着。到三月份,地里拆迁时临时盖的几间房子有人租了。姚大伟就去收拾房子,忙了一天,晚上把书柜拉了回来。姚大伟忙着整理地上散乱的书籍,一册册擦拭干净朝书柜里码放。

丁霞下班回来了,像只快乐的燕子。刚把背上的包摘下,准备放在沙发上,手机响了。丁霞接了电话,跟姚大伟说原来工地上的那个老板又有新工地开工了,还叫她过去干。打电话叫她过去吃饭!姚大伟听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燃起,强压着,没有作声。他就知道,昨晚十点多了,丁霞的电话还响个不停,丁霞没接,一一挂断了,肯定有什么事。

丁霞讨好地帮姚大伟移书柜,姚大伟赌气不让她帮手。丁霞见状,就拎起肩包,一边说着吃外面的省着家的,就朝外走。

姚大伟的怒火腾地撞到脑门,把手里的书扔在地上,上去一脚把丁霞揣在地上,在丁霞的喊叫声中,姚大伟把丁霞揍了一顿,并把丁霞的手机给砸了。

第二天,丁霞搬出去了。打了人的姚大伟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姚大伟很后悔,给丁霞买了部新手机,送花、外卖。丁霞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两个人吃了几顿饭,看一次演出和电影。

姚大伟一个人很寂寞,想让丁霞搬回来住,谎称高三的儿子学习受到了影响(也有事实),让丁霞回来住。并说趁清明放假带孩子们一块出去玩玩。

晚上下班,丁霞带着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睡觉时,多日没碰丁霞的姚大伟想和丁霞发生点什么,两个人折腾了一夜,姚大伟也没得逞。还把丁霞的脸碰伤了一块。

第二天,一晚没休息好的丁霞赌气说不出去了。姚大伟无趣,又去上班了。后来又带着儿子出去玩的丁霞和儿子玩的也不愉快,迁怒于姚大伟的夜里不安生。

姚大伟所在的公司是个小公司,平常节假日不放假,清明节亦是,把礼拜天移到了清明节。经过连续工作数天后,清明节,姚大伟放假了。

四点多了,图书馆要闭馆了。姚大伟又给丁霞拨了一次电话,手机里传来丁霞说话声:“烦不烦人!快了。”

姚大伟把书收起来,装到黑色手提袋里,提前去自助借书机上办手续。尽管以前借过多次,姚大伟还是不熟练。无奈,只得向靠桌子站着的鲍金花寻求帮助。在鲍金花帮姚大伟在借书机上操作的同时,丁霞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到了。有一本没操作成功,鲍金花问还借不借,姚大伟把其余的五本收起来,说不借了,边朝门口走边向鲍金花说谢谢。

丁霞的那辆白色的悦达起亚停在路边,丁霞正从车里朝图书馆这边张望呢。

姚大伟坐进车里,有几分不自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丁霞买了车,姚大伟每次坐她的车总感到不自在。不光是坐丁霞的车,每次和丁霞出去,姚大伟也不自在。自从结婚到现在一直是。只有丁霞在家的时候,姚大伟和她在一起才感到很自如,才感到丁霞是个女人,是自已的老婆;那怕丁霞发火,咆哮,姚大伟也觉得丁霞是真实的,可触摸到的。

姚大伟也试图分析过,他也有过结论;可能是丁霞一出门就把真实的自我隐藏了起来,把自己装进了一个冷漠的外壳里。自已跟这个装在壳里的丁霞一出去,就变成了另一层关系,好像不是夫妻了,所以就不自在。出于这种原因,姚大伟极少跟丁霞一块出去,他不喜欢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丁霞问:“叫我出来干吗呢?”

“吃点饭吧,要不吃你喜欢吃的虾?”

姚大伟小心询问丁霞,其实两顿酸菜鱼吃得他够够的,对油腻的肉类一点也起不来兴趣。

“吃火锅吧,要不算了,还是喝羊肉汤吧?!”丁霞有些犹豫。

“那就喝羊肉汤吧!你喝羊肉汤,我吃烩面!”姚大伟说。丁霞在手机上下了单。

鲍金花下班了,离家很近,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她并不着急。悠闲地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倒着走,随便朝车里扫了几眼,姚大伟有点不想让她看到自已。

丁霞启动车,雨后的路面有些湿滑,路上的车辆速度都不快。要去的羊肉汤馆并不远,路上姚大伟夸赞丁霞的车技越来越熟练了。丁霞并不理会他的奉称。

丁霞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在羊肉汤馆前,姚大伟下了车,依旧不自在。待丁霞把车门关好,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羊肉汤馆。丁霞去前台,姚大伟去卫生间。待姚大伟从卫生间出来,丁霞正朝外张望,寻姚大伟的人影。姚大伟并不常下饭店,跟着丁霞寻了个座位坐下。丁霞脸上的指甲痕很明显。姚大伟伸手去碰,丁霞厌恶地把他手挡开。

羊肉汤和烩面很快的端了上来,丁霞还特意给姚大伟要了个饼,这家店的饼很有特色。姚大伟要把饼分给丁霞一半,丁霞不要。饼很好吃,烤得又黄又焦,里面还夹着肉馅。

丁霞食欲也很好,一碗羊肉汤快喝完了。吃完,姚大伟说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想要点啥?要不给你买支金戒指,钻的贵,又不保值。丁霞说啥都不要,别人一两万的礼物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姚大伟还想再坐一会。丁霞说要坐也不能在这坐,要咱们去双凤鞋店转转吧!

两人驱车到了鞋店,这个店是前厂后店,面积很大。双凤皮鞋在郑州很有名气。丁霞在里面转了两圈,看了一遍,说款式都太土气了,自己的眼光越来越高了。姚大伟本想给丁覆买双鞋子,想缓和缓和两人的关系,丁霞不领情。

没机会赎罪的姚大伟很不甘心,只好随丁霞坐车离开。车开到小区门口,姚大伟想让丁霞开车进去,丁霞没听他的,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开始数落姚大伟。姚大伟奈心地听着,不作任何辩解。

丁霞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气,手不停地拍着方向盘。姚大伟仍不作声,任她数落。

丁霞数落完毕,手指着车门,要姚大伟下车。姚大伟不想下车,想让丁霞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跟他回去。两人僵持着,丁霞恼了,咆哮起来,搞得姚大伟很无措。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丁霞欲开车门咆哮,姚大伟有些惊惶,她不是怕丁霞的咆哮,只是想在小区里保留最后一点自尊。在丁霞的威胁下,姚大伟只能下车,外面已经有人注意了。打开车门,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凉凉湿湿打在脸上。

回到家,姚大伟越想越气,打通了丁霞的电话,咆哮道:“离婚!离婚!明天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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