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生活,像一座废墟。
昨天夜里听着APP上的催眠乐很快睡去,已很久没有这样迅速的睡着。之前每次都在即将睡着之际,我都告诉自己,还早,还早,再等会儿……
后来,往往都要到十二点之后才能真的入眠。而那之前,总是会从四面八方飘来奇怪的想法,与羞耻的念头,事无巨细,而自己往往都会深陷其中,但是同时,我又深切的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但只要在身旁的人一大声的喊我大名,我才明白,其实一切,都仅仅存在我自己疲倦而殷切的幻想里。
但常常,也会被这些虚假的东西伤害,但在绝望之际,惊觉没有退路的时候,我总是会冷静的告诉自己,我的渺小,离开家人与朋友后我一个人的,仅仅是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的身与份。
渺小的无关轻重。
昨天拉门后一个人出去吃饭,去了常去的那间馆子,点了一份水饺,就一直坐在位置上塞耳机听燕池,仿佛身旁坐了再多的人,他们的声音再洪亮嘈杂,掌柜再忙也都与我无关。
只是我一直沉浸在这样一种自我的孤独世界里,仿佛像溺水,而我总是越挣扎越模糊,吃完饭后结账的时候也是迷迷糊糊的。所幸店家的提醒,才避免了尴尬的事情发生,他也只是笑笑,热情和我说“慢走。”
只是出门后,也不能清晰的记起刚刚店家说了什么,好像,仿佛,似乎是说的那些话吧,也是只能自惭的,悻悻的低头走路。不堪想。走过一个红绿灯后,想要打起精神,摘掉一只耳机,只是又是无缘无故的低头,面容极度忧郁,仿佛我是一个隐形人。
只是忽然抬起头,看见一双熟稔的鞋,走在我的前面,仿佛是那个生活之外的人,他走的很快,我承认我曾有一刻的心动,但我又很快清醒,走在前面的不论是谁,都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此而已 。
很快赶回宿舍,发现一个车间的门没有关,我迅速的认识到我的疏忽,立刻把门拉了下来。但是打开工作群才知道,早已有人在里面问责。这才是现实,这才是你真真正正需要面对的东西,而那些做梦一般虚假的幻觉,什么生活之外的东西,也只是点到为止。
毕竟在K与G离开后,我们就这样深深地陷入了自我的孤独里。我知道我不再适合在此处继续,需要停止,需要休息 。
在洗完一面盆的衣物后,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应该是听歌与看书吧,还是又打开了游戏,我都没有印象了。
我又记起来了,因为昨天忘记了一扇门,而内心害怕,一直沉迷游戏到十一点。
清晨七点过半的闹钟响起,我把它关掉,过了十分钟后……关掉。一直挣扎到八点,我才下床,开始每一个重复的白天。漱口的时候闻到水管底下的恶臭,洗脸的时候闻到厕所里永远都会有的那些味道。但是整个世界很安静,远处的高楼也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树叶在阳光下粼粼的发光。像八月正午的河流,在阳光下静静的闪光。整个清晨,一如我的少年时代每个周六周日所看到的那样。像一团无人来解的谜般平静幽深。
一个洗车工位的水管坏了,现在店里能够洗车的只有一个工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招摇撞骗的情绪在我的心底。
我记得的,只是那天下午,有一辆车来了,身旁的同事见他漆面干净,所以省略了一些流程,打开车门见它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索性尘也不吸了,后来也不在轮胎上涂抹。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
后来,因为天气燥热,我身体极不舒服,但是还是被叫去除胶,用那种满是化学味道的喷雾,用毛巾一点一点擦拭,我很难受,要了一个口罩,但还是能够闻见那种刺鼻的,像新漆刚刚涂抹上墙的味道。
后来,也是被叫去干其他的活,打杂一样的帮忙,也包括洗车。我肚子极不舒服,干活的时候只是一边不停的拿出手机看时间,一边想着今天晚上,就要问他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六点过后,他告诉我8月10号,虽然和我预料的如出一辙,但是心底还是觉得稍稍释放,心中仿佛一切都暂时落了下来,仿佛看见了一到微弱的白色光芒。我都出门,安安静静的把卫生搞好 ,看了一眼那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他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阴暗的角落做着被吩咐的事,虽然这事,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办好,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
那一刻,我仿佛能够理解他为什么会那样了。
也只是理解,但不堪想。
我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忽然看见天色煞白,阴暗,昏黄,仿佛有一场雨在即。行人匆匆的赶路,远处的建筑是那么的陌生,仿佛三月时我初到这里时的那样,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也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