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尚恒
文/黄小廿
2014年12月25日，她终于说出了那个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就是在那个时候，她也向自己承认了她一直在心里否认的事实——她喜欢他。
小易撇撇嘴，不买账:“这算什么秘密啊？你喜欢尚恒这件事，以前五班有谁不知道啊？”
也对，恐怕除了她自己，初中的班级里谁都清楚这一点，只是，她在心里一直否认罢了。直到那一天，她才承认。
高中升了学，她和他不在同一个班了，上下楼隔着一层冷冰冰的水泥板，还想做什么同桌，简直是异想天开了。
可是，她还能偶尔跑去找他，以问作业为借口。她还能偶尔在饭堂与他相遇，打一声招呼便匆匆与他擦肩而过，带着满心的欢喜度过整个午后。
她有他的手机号，QQ号，但他们也没怎么好好地聊过天，或者说，她不敢。
她总是以各种学习为由，给他发信息，问他周末是否就在学校，问他借试卷，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她讲题……
她放下了自己以往的骄傲，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把自己看得很笨很笨，笨到几乎每一道物理题都要他给他讲一个大课间她才会明白一点点。他借给她的试卷，她视如珍宝。仔细端详着试卷上熟悉又丑陋的字迹，她总是一番嫌弃之后，又满心欢喜地去抚摸，去模仿。
她总是，试图维持他们以往学习搭档的习惯，她试图逃避现实的变化。
习惯了某种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
例如，某日上晚自修的她，遇上了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她条件反射地向同桌叫了他的名字，下一秒，发现文静的小美女同桌正笑眯眯地看向她，心里出现了一段落差。
再例如，课间小憩的时候，她闭上眼睛趴在课桌上养神，突然睁开眼睛想再看一眼他的睡颜。下一秒，却发现，文静的小美女同桌正优雅地和前桌讨论着EXO的话题，心里形成的落差，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开始把一切的感情归咎于对他的依赖，但后来她绞尽脑汁，用尽方法，使出浑身解数制造一场看似合理的偶遇，只希望能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然后听到他说一句“谢谢”。她觉着，自己是疯了。
4月8日那天，她明明记得他说过他不爱吃糖，但她还是故意买来了两根阿尔卑斯，一整天都放在口袋里。
她自认为这样做不会显得她是故意的，也不会让他觉得她会在日历上标注他的生日。
计划一:她借口去给他一个同班的女生还东西，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遇见他了。如果他过来打招呼，那一切都会很顺利。但是，那个课间，他并没有在课室。
计划二:她算准了平时在饭堂与他相遇的时间，一贯冲饭堂的她，这天拖拖拉拉怎么也不肯去饭堂。眼看着喜欢的菜都快要被打完了，她把小易惹火了，她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计划三:她记得那天他们班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她想在第二节下课就立刻跑到楼梯口，等他大汗淋漓地从体育场上来的时候，她再假装正好遇见他，刚好想起来他的生日，然后说“生日快乐”。可是，如果政治老师能改掉拖堂的习惯的话，她的计划也许是可行的。
她打算放弃了，干脆直接发短信或直接找他出来……但是，这究竟是傻啊——
她心情变得很糟糕，无所事事的一节晚修之后，她最终还是决定利用她最好的朋友。
她最好的朋友小G，就在他隔壁班，她很不开心地拿着作业去找小G。天真的小G以为她是因为作业难才会愁眉苦脸的，就很耐心地，一步一步演算教她写。
然而她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心思全都在隔壁班的门口——她希望他会出来，会看到她，会跟她打招呼。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出来了。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把两颗阿尔卑斯攥得紧紧的。
他第一次在她身后走过，她忍住了——为了不让他认为她是特地跑来的，特地跟他说“生日快乐”的。可是，他好像没有发现她。
小G已经讲完了那道题，她拖着小G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到预备铃响，聊到他从厕所回来。他用余光瞟着他，心里存着唯一的希望——他会叫住她的，他会的…
然而他没有。
她急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喂，尚恒，生日快乐！”
他回头了，在他前脚踏入了课室后脚还在走廊的那一瞬间，他嘴巴动了动，那声音淹没在铃声当中。
他被朋友推拉着进了课室，她也不确定，这份心意，他是否收到了，但她的心顿时像雨过天晴似的挂上了彩虹。
只是两颗阿尔卑斯——仍安静地躺在她的口袋里——没有送出去。
之后的一切，就让她变得很奇怪了。
她越来越不敢去他班里找他，每次去，都要纠结一段时间，然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可是，他之前都是一呼即应的，后来却开始拒绝她了，理由都是没空，转身他就跑去小卖铺买东西。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她明白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一直对她好的义务，可她还是觉得很心塞。
但她不是难过，而是生气——为了这样的小事。她也只能生闷气，只能和自己较劲。
在饭堂，校道，楼道相遇，甚至迎面而来，她发现，如果她不主动，他也不会主动与他打招呼，全然当她陌生人。就像初中那会，无论在课室里他们吵得有多热闹，关系能有多好，离开了学校，甚至只是离开了课室，她和他都只是平淡的对视，然后擦肩而过。
本来已经习惯了的，但现在，她总因此耿耿于怀，难以接受，她会感到生气。
她明明知道他不会常玩手机，但还是喜欢给他发信息，然后关机，等上半天再开机，她总是会因为开机的“惊喜”，像个傻子一样，笑着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但有时开机收不到回复，她也会莫名其妙地生气，然后转为失落。
收到越多的失落，她越不想主动。偶尔遇到他，她甚至假装没看见，甚至冷哼一声，但没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又不是滋味。
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小易有时候会漫不经心地跟她说，她在什么地方见到了尚恒，说，他好像变得比以前温柔多了。
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其实他没有变，她知道因为变得越来越在乎他，所以才会变得奇怪。
“你有听说吗？尚恒好像有女朋友了！K，你不打算争取一下吗？”
这是小易深思熟虑之后才跟她说的。小易怕她会难过，但还是不想对她隐瞒。
更奇怪的是她没有难过，没有伤心，好像早料到了似的，应了一声。
小易也是听别人说的，也不确定。但某一天小易突然问她，想不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
她说，不想，反正也不会是她。
“万一是你呢？”
久违的心跳，在这一刻翻腾得像海浪一般，又激动，又害怕。
万一是你呢？万一不是呢？
她开始在意，他心里是否有她的存在，哪怕只有一丢丢。
她跟他聊QQ，他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她故意开玩笑问道:“如果你女朋友看见我去找你，她会不会吃醋啊？”
他过了很久才回答:“应该不会。”
他不问她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也不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就这么，承认了？
她之前不在意，是因为不是他亲口告诉她的。哪怕他把她当朋友，也会告诉她吧。而现在，她开始在意，那个女生的存在了。
可她还是试图去他班上找他，假装有很多题目不懂，几乎每节晚修下课都去，哪怕有可能会被拒绝。
以前他说她笨，骂她蠢，她心里会很不服气，总是想方设法地去还击。可现在，她听着，就像是他对她的一种宠溺，心里总是美滋滋地一笑而过。
其实，她是想留意他们班上的女生。到底，他的女朋友是哪一个？
她想如果是比她好的女生，她也好输得心服口服，他们还能做朋友就好了。虽然会非常难过，但高中那么忙，要忘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女生正是她认识的apple。apple和尚恒是同班。
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易也很惊讶:“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吧！八杆子都打不着！怎么就一块了呢？”
对啊，初中大家同班三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在一块呢？而且三年来，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啊！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怎么般配！
可是，原本在天南地北，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能够走在一块，这才是爱情嗯力量啊！
只不过，公认最般配尚恒的，只有她不是吗？初三五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每天吵吵闹闹的一起上课，一起学习，一起小憩，在别人眼里，他们关系好得就像早就在一块了。
她和他有太多的共同点，在大家眼中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否认班上说他们相互喜欢的谣言时，都特别有默契……
而且，她也从来没听说apple对尚恒有什么好感啊？难道是高中开始的吗？
她也是上了高中才一点点发现，自己对尚恒的那种心情，叫喜欢。
这就狗血了！
在这之后，她却没有胆量再去找尚恒了。其中一个原因是:apple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比她好。
尽管在校园的偶遇，她还是主动打招呼，却明显感觉到他的爱理不理的态度。她知道其中的原因了，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有时看着apple的动态下面有他的评论。
原来他一直在线，可为什么就不会想要找她聊一下天呢？毕竟她那么渴望能和他说说话。
她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变成遭人唾弃的第三者了？她似乎要成为一个可笑的存在了。
舍长大仙劝她:放弃吧！你比不上那个女生的啦！瞎掺和什么！
Boolean也劝她:偷偷爱慕就好了，没有说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的。
她想了很久，做了最后的挣扎——发了一条只有他可以看得见的动态:
我喜欢你，可你不给我机会让我看到前一百名再告诉你，那我这辈子不告诉你好了！希望你还会把我当朋友！我会祝福你的，谢谢！
她正准备和大仙一起祭奠她即将死去的爱情，她的手机却欢快的震动起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的说说。”
是尚恒发来的。她有点开心，但还是强压着兴奋，回复了一个平淡但不能再平淡的字:“嗯。”
“不可能啦！你不可能会考到前一百名的！”
会吐槽她，打击她，总是落井下石的他，才是她心里最初的尚恒。感觉一句话，让时光倒流，好怀念——
她立即气炸了，啪啪啪地打了几个字:“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
他过了很久才回复说:“那你好好加油，我们重点班的文综都不太好！”
她激动地摇着大仙的肩膀，问:“他是在鼓励我吗？”大仙几乎被她晃晕了，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一直疯狂地在背诵政史地，就连排队打饭的时候她也抱着书在看。
不知情的小易伸手探了探她的体温:“你没发烧吧？”她笑着打掉她的手。
但考试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高二文理分科，她自然选择了理科。除了她的兴趣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能够和他的名字一起出现在年级大榜上。
新的班级虽然也有她的朋友，可她始终还是不适应。虽然很久没有与他见面了，可她还是忍着没去找他，特别是因为她的成绩仍在年级中下游没有任何起色，还有在了解到他仍然和apple同班的情况下。
新的班级，她待得很不开心，有太多想哭的时候。但她难过的是太久没跟他联系，甚至在她变相表白之后，他也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表明自己的想法。
可是，他已经有apple了呀，还要表明什么呢？
她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与其整天念着别人锅里的，还不如填满自己的锅，让自己过的充实点，开心点。
她试着和班里的人相处，认真地上课，好好吃饭，习惯没有小易陪伴的独自一人的高二生活。很多时候，她喜欢去找小G聊天，小G是个善于聆听的人。尽管小G还是和尚恒在同一层楼，可她，却不想再去找他了。
她无意中发现，他没有和apple一起上学放学，就连想很多情侣一般一起排队打饭都没有，甚至有一次他们一个上楼，一个下楼，apple跟他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反而和跟在后面的我打了一声招呼。
心中莫名其妙地燃起了莫名其妙的希望。
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说服了自己——她这一生有三大愿望:亲人健康安好;朋友不相离弃;做快乐的自己——她要给自己一个痛快。
2015年9月15日那晚她鼓起勇气，再一次去了他班里找他，说有话跟他说，apple正好不在。
他和她一起站在走廊上，清凉的晚风徐徐吹来，走廊上人很少，仿佛是故意给他们制造的独处。
她攥紧了衣摆，小心翼翼地问:“尚恒，如果，我能考到一百名……你……会不会……会不会……”
她很努力地想要把这段话讲出来，可他打断了她:
“你不用说了。”他别过脸去，轻轻地摇了摇头。
心里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紧张全然不见了。
她应该难过得在他面前哭了才对，可为什么笑容会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上？
她露出了笑容，大大咧咧地拍打着他那宽厚的肩膀:“那你以后还会教我作业吗？”
他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表白被拒还那么开心的奇怪的女生，尽管他曾经也说过她是个奇怪的人。但他笑开了嘴，清楚地回答:“可以啊，不过要是我也不会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嗯。”她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有apple，她连个备胎都不是，但她还算是他不想伤害的一个朋友吧！
在饭堂相遇，他们还可以打招呼，节日还可以打祝福，有事没事还可以叨啦几句。一切似乎也没多大改变。她也很快适应了新的班级，尽管尚恒说不会的还可以去问他，因为apple，高二第一学期整学期，她都没有再去他班上找他了。
如果，她不去参加小易的生日会的话，这单恋一场，也就算结束了。
小易的生日会上请来了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女生来为她庆生，其中包括她，小G，apple。
切了蛋糕之后，大家就像平时一样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南地北，明星八卦。
小易向apple八卦了一个问题，让全场的气氛凉到了极点，变得很凝重:
“你和尚恒的事，是不是真的？”
还好灯光比较昏暗，要不然，在场每个知情人士脸上迥异的表情都一一呈现了。
她突然不晓得自己是要附和一句“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还是保持沉默。毕竟这里的人都清楚她对尚恒的感情。
如果她不在，那么，这个话题就不会卡住了。
小G想来圆个场，呵呵地干笑了几声，说:“我觉得这蛋糕还不错，好多水果，我最喜欢了，不腻。”
但没人搭理小G，没有人想转移这个话题，包括她，她早怀疑过的。
apple受不了这种怪异地氛围，终于开口解释说:“不就是尚恒给我多讲了几道题，班里的人不知道我们早就认识了，然后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就胡乱散布谣言！你们都误会了！”
“我就说嘛！你们两个怎么可能！”
“就是，吓我一跳！”
“……”
似乎，大家都因为这个答案而松了一口气，可她，心里再度发生了奇怪的化学反应。
大概是度过了一个寒假，过了一个开心的新年，她仿佛觉得一切都重生了。
2016年，大多的同龄人都在过18岁生日的一年，尚恒只有17岁。
她想为他18岁生日做点什么，但喜欢他的心情似乎不容等待。
可她有害怕起来了，她送他礼物，万一他不收呢？万一他不喜欢呢？
没有了apple，她考虑的地重心，还只是他而已。
“送吧，人家难得生日，无论送什么，没有人收到祝福会不开心的。”
“你可以悄悄地把礼物塞到他桌肚里，我就不信他这样还会拒绝！不过拒绝也好，你就留纸条说不收就拿到你班上还你！好歹也要他来找你一次嘛！”
她的姐妹后援团唯唯和Y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距离他生日不到一个星期，她又一次在饭堂遇见他。他来，她走，擦肩而过之后，她又折了回去，故意拍拍他地肩膀，故意假装正好想起来地样子:
“喂，尚恒，4月8日是你的生日对吧？”
“应该是吧。”
“那我送你生日礼物你会不会收下？”
“额…应该，会吧…”
他的回答，由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而且这些回答算什么鬼啊！她听着很生气，赌气说:
“算了，我还是不要送了，免得浪费我时间准备！”
最终，还是打脸了。
她牺牲了两天午休地时间请假到校外冲洗照片，买材料——她打算好好发挥她从她爸爸身上遗传过来地动手能力——自制贺卡。
她完成的贺卡，从里到外，从卡片到信封，甚至信封上的花纹都是她一笔一画画上去的。
最后，贴上她和他唯一的一张合照——那是她校运会时在操场上随手拉他过来拍的，当时她很开心，他很腼腆。帮忙拍照的是大仙，当时大仙眯着小眼睛，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
这是她和他除了初中毕业照以外的唯一一张合照。她也不管照片中的她穿着东大衣，举着剪刀手，笑嘻嘻的样子有多傻，只要能现在他身侧就好。
以上只是计划的上半部分，至于下半部分……她全是满足了自己曾经受柯南的影响而想当侦探的梦想。
6号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她最后一个离开课室。她的任务是“侦查地形”——到尚恒的课室去找到他的位置。
小小手电筒的昏暗的光下，她坐在他的座位上，翻看他的作业。
字写得比以前漂亮多了。
她看了一会，才放回原位。有些文具，像圆规，笔袋……他居然从初中用到现在……
楼下传来哗啦啦拉闸的声音，她才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
7号晚上才是她实施大计的时候:她还是最后一个离开课室，悄悄地来到他的课室，偷偷地把卡片夹在他的书里。后来担心他看不到，又折回来，抽出一个小角。
8号晚上，再一次潜入他的课室，只想确认他是否有看过礼物。
完成了整个任务，她感觉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件拯救了全世界的大事！
礼物从他的桌面，移动到桌肚里，她确定，他有看过。
那天晚上，她激动得整晚都睡不着。
但，如果她早知道她要在一个月之后才会收到他的感谢，她也许会气得倒头就睡。
那一个月里，她一直在等待，他至少会主动跟她说一声谢谢吧，毕竟这属于礼貌。
她知道女生主动会掉价，但她都快变成促销价的了，他都不停下脚步看一看，再矜持又有什么用？
她再一次主动去找他聊天，故意不提生日礼物的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她几乎都是秒回。一个话题聊不上几句，就连她，都开始觉得累了，但又想跟他说话。
直到他像突然想起似的说:“对了，谢谢上次的生日礼物，太棒了！”
他终于夸她一次了，但不知为何，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手机丢了一段时间，换了新号码，他没有给她，可是她一直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向他要。因为只要一开口，目的就很明确了。
可她终是直接向他开了口，可他一直回复的是问号。
她恼了:“如果你看不懂我说什么的话，我现在就去你班找你说。”
那是他第一次秒回她:“不要！你不要过来！”
“为什么？”
…………
“最近很烦。”
你想表达的是:我最近很烦吧？总是烦着你，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问一些白痴的问题，所以，你终于是觉得我烦了。
她不仅这样想。但她也突然接受了一些事实，那些她早就明白的事情，比如，他不会喜欢她。
“好吧，我要写作业了。”
她咬着牙，发出了这几个字。把他从significant的分组拉到不常联系的隐藏分组里——她还是舍不得把他拉黑或直接删掉，因为，这是她与他唯一的联系方式了。
她卸载了QQ应用，以后只用没有加他的WeChat聊天软件和朋友们联系。
她的好朋友Boolean抽空陪她聊了几个晚上安慰她。Boolean说:“K，其实你比一般的女生都勇敢得多了！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说的是真的。也许有一个人他就在未来等你，所以你要坚强点，这才能遇见他。知道吗？”
虽败犹荣，就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说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会愿意无条件地为他付出，不求回报，那她还真是不够喜欢他吧！——她的付出都希望得到他的回应。
她也很自私，自问没有办法为爱情牺牲点什么来让自己显得有多伟大，她就是想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开心一点，所以，她选择将他屏蔽在她生活以外，不在接触。
但也许，他根本没有进入过她的生活里。
她确定，只要与他无关，她的生活会过得一天比一天快乐，一天比一天充实。毕竟，天秤座的她，能陪伴她长久的是友情，从来都不是爱情。
女追男，隔层纱，死缠烂打，细水长流的戏码，只不过是电视剧为了收视率瞎编的而已。
她回忆起她和他初中同桌的那段时光。他只跟她说过的秘密，他在她课本上乱画的符号，他和她一起读过的英语对话，他和她排在一起的成绩单……
还有她给他写过的信，她给他传过的小纸条，她送过他的“考试必胜”的钥匙圈，包括那生日贺卡……
她全部都不想要了，包括他。甚至连朋友都不想做了。她很自私，她不愿再让自己受伤，不愿再让自己难过，她只想开开心心地走过她的青春，拼搏她的高考，让爱她的人能够看到她的笑容，让他们不再为她担心，让他们不再需要听她诉苦……
这单恋一场，到底她只是输给了自己……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