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这个是你爸爸妈妈以前的照片哦。”韩笙阿姨半蹲在女孩的面前,一手抓住展开的相册的顶部的中间,另一只手则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对女孩解释道。
“这就是爸爸妈妈以前的时候吗?这些照片都是韩笙阿姨拍的吗?”
“大部分都是我亲手拍的,还有一些是何月他们帮忙照的。这第一张是他们开始交往的时候照的,从那次开始我都会留下纪念哦。他们两个人最开始可是非常抗拒的,到后来终于好不容易习惯了。不过,这相册再没添照片的机会了啊。”说话时的韩笙露出了怀念的表情,眼中带着几分惆怅。
“交往?是一起出去玩的意思吗?”听到全新词汇的女孩有些疑惑,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好奇的询问道。
面对着女孩问题的韩笙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过了好一会才回答道“这个啊,小雪想的也没错呢,交往的意思等到小雪长大了一点就会明白了......"
既然以后会知道的,那就不再去询问那些问题了,并没有发现韩笙的异常,相比之下眼前的照片更吸引女孩的心思。
“爸爸和妈妈......照片里面的妈妈好漂亮,爸爸看上去要年轻好多呢。”
“哈哈,小雪都不夸夸爸爸的呀,你这么说爸爸不会伤心吗?要知道你爸爸和你妈妈呆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争出个高低来。”欢快的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韩笙陷入了沉默。韩笙知道在她离开后这个固执的家伙再没有了较量的对象,也......
“可是雪儿从来没有见过妈妈的样子,雪儿的妈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阿姨可以告诉我吗?”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韩笙的眼睛,渴望着听到答案。
“小雪的妈妈非常的漂亮,刚刚小雪也看了照片吧?虽然表情有些冷淡,但实际上非常的温柔细腻。”实际上包括韩笙在内的所有人并不愿意这么早告诉小雪母亲的事情,即使只是让她接触母亲的照片,这些只会让小雪更加渴望了解妈妈的一切。
一次无意间的谈话被小雪听到了,即使是零碎的话语着牵动着孩子活络的心,面对雪儿的提问,韩笙本想掩饰过去,何月阻止了她,“孩子不可能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一味逃避毫无意义,总有一天小雪会得知真相,那么早点让她知道不是更好吗?”
韩笙无法想象得知真相后的小雪会多难过,也无法得知一直将小雪捧在手心,万般心疼的自己究竟会多痛苦,只是,即使面前的何月一脸严肃,但她并不相信她有告诉小雪一切的勇气......
“可这些只是照片并不是雪儿的妈妈啊……明明每个人都有妈妈陪着,为什么只有雪儿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呢……连妈妈的事情也只有韩笙阿姨愿意跟我讲……雪儿的妈妈到底去哪里呢?”柔弱无助的声音像要哭出来了一样,但声音的主人对此却毫无察觉只更让人心痛。再一次韩笙沉默了下去。
“阿姨?”望着沉默着的韩笙,语气已经恢复如常,声音充斥着的是疑惑和担心。
“啊,抱歉抱歉,阿姨真的不知道呢,小雪想要知道还是去问爸爸吧,看看爸爸愿不愿意告诉你。”应该没有意识到了先前话中的不一样,只是单纯担心我吧。一边迅速回答的韩笙胡思乱想着。
女孩仍然很想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不能像别人的妈妈那样。可既然阿姨不知道答案,那就只能等爸爸回来了问爸爸了……
“爸爸,欢迎回来。”听到开门声后的雪儿立刻合上了书本,迅速地跑到门前来迎接下班回家的高庸。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强行从高庸手中接过公文包,抱起小跑向客厅的沙发。面对元气满满的女儿高庸嘴角不由得泛起轻微的弧度,不经意间面无表情的脸庞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换好鞋子后,走到客厅里,径直倒向沙发,身体完全放松下来,身体本能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一天的疲劳全部排除来。虽然身体上的酸痛毫无改变,但是精神上的疲劳像真的随叹息一同飘走般。紧绷的神经在叹气中松弛下来,一天下来的疲劳也终于得以缓解。
“嘿嘿,爸爸工作辛苦了,我来帮爸爸捶捶背,不要这么丧气啦。”从一旁窜出的小家伙安慰着将脸埋在沙发中的高庸。柔软的小拳头像雨滴一般轻击在高庸的后背。酥痒的触感让高庸不禁闭上眼,安心的享受着。
“是不是很舒服,那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中带着些许迟疑的雪儿看着高庸,欲言又止。
察觉到情况的高庸睁开了眼,麻利的翻过身来,端坐于沙发上。侧过身仔细端详着女儿有些犹豫的脸庞。尽量以最温柔的语调询问着:“有什么疑问就对爸爸说吧,爸爸有在听。”
“爸爸,雪儿的妈妈去哪了,为什么她不来陪我们。”鼓起勇气的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询问到。
温柔地神情瞬间僵硬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高庸在女儿面前难得的语塞。看到女儿紧张的神色才反应过来,迅速的调整状态后的高庸勉强笑着问道:“雪儿......想知道妈妈......的事情吗?”话语中蕴含的是一种孩子所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恩......雪儿想妈妈陪着雪儿和爸爸,就像爸爸那样。”雪儿低下头,仔细思索着自己的愿望。
“啊,这样啊。抱歉了雪儿,妈妈没有办法陪着雪儿,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就让爸爸代替妈妈的那一份陪着雪儿好吗?”高庸惊愕的发现说话时的声音竟是如此嘶哑,丢人的哽咽着,说不出别的话来。
雪儿是第一次在父亲身上见到了悲伤的表情,那个总是笑着打趣他人的父亲。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父亲,雪儿慌张的道歉着:“爸爸不要伤心了,雪儿不问妈妈去哪里了,雪儿只要爸爸,爸爸给雪儿讲故事吧。”即使有着想要知道的事情,可是面对父亲无法提出愿望。连带着让父亲伤心的答案,都怀揣着小小的怨念。可即使如此,女孩也有着渴望实现的愿望,只是将它收入了心底。
“等到有一天,等到爸爸能够面对时,再将这一切雪儿想要知道的告诉雪儿好吗?”神色恢复温柔的高庸如此恳求道。
“嗯好,雪儿等着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