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荤段子引发的“血案”

那天，莫小言在隔壁屋跟一群男同学谈笑晏宴的时候，阿城在自己的店里没吭声，沉默着擦拭着店里角落里的灰尘。

莫小言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嗓门从来不会小了，这个北方姑娘正在听一个红毛男生讲荤段子。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莫小言嘴巴一撅，眼睛一斜，嘲笑道：“这他妈的就是荤段子了？你有没有听过真正有价值有营养的荤段子？”

耻笑完之后，莫小言清了清嗓子，好笑地看着一众男生，眸若星辰，笑若桃花，惊呆了眼前的人。“我跟你们说，我曾经看到过一个好段子，是”

阿城眼皮子挑了挑，觉得太阳穴有些疼，于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莫小言，莫小言的滔滔不绝在此刻夭折，莫小言心有不甘，试图挣扎一下，冲着门口大声喊：“什么事，要不等我一会儿，我说完话就回去了，”

阿城甚至带着笑意，“额，这样啊，我原本想给你看一样东西，那算了，你先忙吧！”说完话，人却立在门前没动。

莫小言一听，喜笑颜开，跟眼前的小伙伴们说了一声抱歉，立即跑出来了，小伙伴们有些遗憾，但莫小言此时已无暇顾及。

转角，看见了阿城，莫小言跑得更欢了，阿城伸手，莫小言将手搭着了阿城的手里，大手包裹着小手，在阳光温和的秋日里，暖暖的。

走到店里，莫小言立即窜到阿城跟前，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啊？我之前有没有见过？”

阿城笑了笑，将沙发上的外套捡起，给莫小言穿好之后，“走，我带你看看去。”

莫小言更好奇了，于是乐颠颠地跟着阿城出了门。走到学校的一个中门，阿城站住了脚，脸上已无笑意，脸色冰冷着盯着莫小言看。

莫小言胆颤，结巴着问：“阿城，怎，怎么了？”

阿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莫小言，“荤段子？啊？”

莫小言头皮发麻，抵死狡辩：“阿城，不怪我，是他们要听的，我怎么可能会主动讲这种东西呢？”

阿城凉凉地看着莫小言，不说话。

莫小言内心是崩溃的，像个招财猫一样挥动着自己爪子贯彻不要脸的精神冲着阿城讨好道：“阿城，你好帅啊！你就像天边”最美的云彩。

阿城伸手推了莫小言一把，语气凉薄带着威胁：“回宿舍去，检讨一下你今天的行为，形成书面文稿明天交给我，要是不够深刻，回头我再收拾你！”

莫小言嗷了一声，抱着阿城的胳膊，急得抓耳挠腮，“阿城帅哥，陆城大帅哥，我不要，我不想写检讨书，我从小到大就怕写检讨，我们换个别的成吗？”

阿城摸了摸莫小言的长发，“从小写到大，这种东西应该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去吧！”说完扭头就走了。

莫小言看着阿城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在风中凌乱。

第二天，莫小言没有现身阿城的店里，第三天，莫小言依然没有来。店里的小伙计有些纳闷，问老板：“阿言这几天有事吗？怎么不来店里了？”

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起早上一起上的专业课，那个小女生在下课铃声刚响起就背起书包落荒而逃的样子，怕是被检讨书给难住了。

第五天，莫小言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阿城的品茗店，阿城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煮茶。莫小言内心十分忐忑地走到阿城跟前，颤巍巍地递给阿城一张信签纸。

阿城接过，粗略地看过一遍，放在了一边桌子上。莫小言看着阿城漫不经心的样子，撅了噘嘴，觉得阿城不认真对待自己的劳动成果。“这就看完了？再好好看看，我写的很深刻的！”

阿城抬头撇了莫小言一眼，讥讽道：“五天的时间，你就写了这点东西？”

莫小言脸色一红，难得的扭捏了一下，“不少啊，729个字呢！”

“你脑子就不装东西吗？莫小言！”

莫小言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子了，不满道：“装啊，就装你了，别的东西就装不下了？”

阿城煮茶的手一顿，嘴角扬了扬，递给莫小言一杯茶，“坐下，喝杯茶。”

依言，莫小言接过精致的茶杯准备坐在阿城对面的沙发上，阿城头都没抬，说：“坐凳子上。”

莫小言看了一圈，只有阿城对面有一个非常矮小的小凳子，莫小言内心在流泪，莫名其妙地做错了一件事情，现在倒好，连沙发都不能坐了，只能坐小凳子，这得掉了多少等级呀？

莫小言挣扎了一下，试图讲道理，“我腿长，窝着腿难受。”

阿城凉凉地撇她，莫小言立即改口，“挺好的，我就喜欢小板凳。”

于是，在一个秋阳温柔照射万物就像棉花糖轻触脸庞的下午，莫小言低头被阿城训斥了一个小时。阿城从女孩子教养礼仪讲到恋爱负责制，讲得莫小言惭愧难当，一再保证从此以后好好做人，好好学习。

阿城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莫小言可以起身活动活动身体了。莫小言慢慢地起身，动了动身子。

阿城喝了一口茶，做最后发言，“不是不让你讲荤段子，只是你已经20多岁了，要学会分辨对象，有些话可以讲给某人听，有些话则不行。”

莫小言心头一动，脱口而出，“讲给你听是可以的？”

阿城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抬头看莫小言，“也不是不可以啊！”

莫小言刚想说什么，阿城打断她，命令道：“凳子还给隔壁。”

莫小言惊住，“咦？”

阿城起身摸了摸莫小言的头发，含笑，“傻气，还不快去，回来带你吃晚饭。”

莫小言默默地搬着小凳子内心奔腾着一群草泥马，暗骂心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