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行随感

曾计划西成高铁通车后,即刻去成都看望老师。谁知,这条线路异常红火,尤其是周末与节假日,一票难求。

同学群里有人相约,因为曾经有过计划,便立即响应,跟小鱼儿一起,与远在云南的魅华,青岛的容儿一起,从四面八方汇集成都。

周五下班后最早的一列高铁,到成都东站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因为在成都的班长,订好了接车,倒也是显得不那么慌张了。

毕业已经二十八年了,时光移人,不经意间已是物是人非,别有一番感慨萦绕心头。

1 婚姻

这次去看望老师的发起人是魅华。

原本,魅华两口,可以说是我们最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不论当时在校期间,有多少轰轰烈烈的爱情,都败在了她的温婉贤淑之中。她爱唱歌,性格内敛,在男朋友被保送上大学的四年里,不离不弃,足够的耐心等待,促成了一段佳缘。也是我们班唯一 一对修成正果的。

不料,这次她去成都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离婚半年,散心去的。

问起离婚的原因,似乎也没有什么,就是男方的一句:“三观不合,缘份尽了!”

“三观不合?这在一起都二十多年了!“这是我们听到这个消息时的一致反应。

儿子高考结束,不知什么原因,俩人拌了嘴:

男:我已忍你很久了!

女:为什么这么说,我哪些事情就让你忍了多久。

男:那次给我买电动刮胡刀,明明有千元代金券,只舍得给我买百元左右的。

女:这事都过去有十年了吧,还翻老账,其他钱我不也是花到这个家里了!

男:还有……

当男方在喋喋不休地数说着她的不是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吼起来:你忍不了了,大不了就离婚!

男:离就离!

男方也一脸决绝的样子。

一场战争过后,男方搬了出去,借此机会分居了。

男方搬走后,女方冷静下来,反思自己。觉得不该一怒之下说到离婚。大约一个月后,给男方打电话:我今天做了红烧肉,你回来吃吧。

男方人是回来了,吃饭的时候,不带一点热情。

女:对不起,那天我太冲动了,不该说离婚。

男: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离吧。我们缘分尽了,三观不合。

说罢,开门离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女方,站在门口,迟迟地挪不动脚步。

经过几番交涉,俩人协议分割了财产,男方给足孩子学费后,离了。

或许真是三观不合到忍无可忍吧!

没有充分的沟通,没有相互的包容,看似基础牢固的婚姻,也败给了时间,败给了风吹雨打的裂痕。


坐上前来接我们的班长的车,上车时,眼尖的鱼儿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车上放着的小孩子的帽子及玩具。她对着班长开玩笑地说:“孩子多大啦!不会是偷生的老二吧?”

“快五岁了。”班长笑了笑。

“是不是早早偷生了,现在允许生二胎了才暴露在阳光下的?!”鱼儿半是揶揄,半是调侃着说。

班长笑笑,再无言语。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班长二婚生子。原配生的女儿,在英国读大学,尚未毕业。

2 学习

去自贡拜访钟老师的时候,第一感觉,七十一岁的钟老师清瘦了些,似乎比他在校时的四十多岁还要精神。

经过交谈,知道钟老师在我们这届毕业后的不久,下海经商去了。后不久“呛水”上岸。

钟老师是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届考生,心中并不满足于当一名教书先生,总觉得是壮志未酬。于是,心有不甘,总是在伺机出动,寻找另外一种人生。

倒是夫人刘老师,在党委档案馆工作,性格非常娴静。

在钟老师刚刚退休后的两年间,那一颗浮躁心,不知何处安放。整天烦烦的,甚至有些慌里慌张的。加上女儿远在上海工作,真不知自己的退休生活该如何来打发。

后来,听了夫人的建议,开始学习起中医来。

本来就是老师,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钻研方式。渐渐地,从中医中,领会出了人生的真谛——至少寻找到了一种适合的生活方式,心逐渐地安静下来。这不三年前,当刘老师常规体检出高血压的时候,他用自己所学,给刘老师开了药方,只几副中药下去,刘老师的血压降至正常,三年了,一直非常平稳。

在钟老师家的客厅,我们五个学生,犹如以前在课堂上一样,寻找自已的位置,聆听老师讲课。

这一次,讲的是中医,是关乎人体的调理。

魅华因心情不是很好,首先向老师提问,并告知老师自己用按摩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还没等老师解答之际,心急的容儿,上前就一把拍在正坐在沙发上的老师腿上,“先看看我的黑眼圈!”仿佛回到十五六岁刚刚相识的年纪,那稚嫩,急躁的性情,毫无掩饰地在老师、同学面前尽情释放……

只有班长——我们当天的司机,在另一只沙发上小憩养神。

刘老师给我们张罗了水果、茶水后,就静静地在一旁,慈爱地看着我们。间惑也说说钟老师生活的日常。

时间好快,一晃三个小时过去了。离别,依依不舍,也还是握手言欢。

3 别离

说实在的,当八十一岁的武老师,一见到我,就直呼我的名字,直率地喊出:“嗯,胖了”的时候,我真的好生感动。难得,二十八年未曾谋面,我依然能留在老师的记忆中。

席间,鱼儿和我问起师娘唐阿姨的近况,得知她老人家,有那么点被害妄想。吃着吃着饭,就会悄悄地问武老师,饭里不会有毒吧。

聊着武老师的近况,耄耋老人,居然没有三高,只有一点肌体衰老的特征。

看着攒局的班长,他私下问鱼儿:“这么风光的小张,这个大环境中,一定不要犯什么错才好!”

又嘱咐我们:“记住一句话,人生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依旧是两手空空。”想必这也是老师所践行的,知足常乐!

短暂的相聚结束,我与鱼儿先一步与老师同学告别,当伸手再见的时候,望着武老师花白头发,慈爱有加的容颜,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二十八年前的毕业告别,我不曾有过一丝伤感,望着别人挥泪告别,我只有淡淡的微笑。

年轻时,以为可以征服天地,将知天命,才倍感真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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