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必然要有人牺牲。”宇文唳也大步走来,“妤儿一来就把这里弄成本王院宅院的风格了。”
“王爷说笑。”
“你小心些。”宇文唳低声道。
苏映妤噗嗤一下笑了,想不到玄翊王会关心人。
“你叫我什么?”
“妤儿。”
“这样不合适,王爷。”宇文唳迷人的眼眸眯了眯,勾起嘴角一笑,往前走了一步,苏映妤正想刺他一下,刹那间被宇文唳死死扣住手腕。苏映妤挣扎中不小心碰到宇文唳的伤口,宇文唳吃痛地咬咬牙。
“妤儿别闹,”随即松开面前那美丽的人儿。
“妤儿,本王的政敌要来了。”
“谁?”
“杨延临。此人近年来不间断地抓本王把柄,前些天你父亲也被上了一道折子,不过本王扣下了。”
苏映妤白了他一眼,“王爷又把我往一条船上拉。”
“啧,折子上写什么不重要,一旦多了,那可就保不住了。”
“明日我想先去趟医馆,再到城外采药。”
“本王也去。”
苏映妤指着那残局道,“元昭,想办法清理一下。”
“妖妇,敢用本王的人。”
次日,苏映妤换了一身劲装,宇文唳深深地盯着她。这冷艳俊美的男子着装也十分低调,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出了神。
宇文唳轻轻捏了捏苏映妤的手,“妤儿,这几日得受些苦。”
苏映妤垂直眸子,“王爷想说什么直说?”
宇文唳轻轻抱住她,“给本王做些特别的事吧。”“利欲熏心的鹰犬。”“妖妇,给本王生个小孩吧。”
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苏映妤触碰机关,一根针刺在宇文唳身上,令他吃痛地锁住眉。
“妤儿,对不起。”
苏映妤贴着他的耳朵道:“若有机会,我一定杀了你。”
行至医馆,一位仙人般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摇着羽扇,正与那医馆大夫谈论,他的眉宇间尽是温和俊逸。“严先生,灾祸严重,您买的药材不能按照原价算了。”严清彧爽朗一笑,“王大夫,这好说。只是,王大夫行医多年,对于突发的疫病,王大夫有何高见?”
王大夫叹了口气,“鄙人不才,冥思苦想,尚且只能得出一张仅仅用于清毒的方子。”说着便取出一纸药方。严清彧看了看。
苏映妤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于是走上前问道:“二位,能否容小女子一看?”
“小姐也懂药理?”“略知一二,这药方并无不妥,只是,若是能加上耳钱苦芹,方可延缓病情。”
严清彧满意地笑了,“这位小姐……”他正回头看向苏映妤,可霎时他的仙人面容凝固了,眉眼中是数不尽的追念,她真是像她,神色容态像极了。
“这位小姐,令鄙人想起一位故人。”
“先生说笑。”
“小姐容貌倾国倾城,还精通药理,不知小姐如何称呼?是何许人也?”
“谬赞,我姓苏,京城人也。”
“原来是苏小姐。”
宇文唳深不可测地盯着严清彧的眼睛。
宇文唳道:“我想买一批药材,龙胆草、苦参、血竭、连翘、金银花,这些有吗?”
“唉,这些药材都年底了,北方和西方药材无法运送,而当地的药材又没法出城去采……”
“那便不难为你了。”宇文唳转向严清彧:“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严清彧。”
听到这个名字,苏映妤凝滞了一下,随即开口:“原来是江湖神医清彧子,久仰大名。”
他是江湖神医,也是大朔赫连王朝的重臣,更是母亲的驸马,严轶。这是只有她知道的,因为上一世母亲说过这个人,而且母亲的医术都是他教的。
“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宇文唳拉着苏映妤走了。那个人得格外留意才是。
“宇文唳,我有话想跟他说。”于是转身回到医馆,“严先生,明日未时,西城茶楼,小女子想邀您一叙,还望赏光。”苏映妤望着严清彧,眼眶不觉湿润。
“还不知道苏小姐芳名。”
“小女子名唤……苏瑜。”
“可是斜玉旁?”苏映妤点头,“苏小姐,明日未时见。”
严清彧眼里闪着光,心中酸楚难言,苏映妤揪住他的心。
宇文唳喃喃道,“分明是瑜妃。”
上了马车,苏映妤潸然泪下,严轶,你知不知道我母亲对你日夜思念?你知不知道她过世好多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母亲过世了,我也死了。
苏映妤只是落泪,一句话也不说。
宇文唳不知该怎么办,可他知道,瑜妃回到他身边了。他拨开她额前发丝,抚摸她的面颊。
这张脸令两个男人痛了心,宇文唳想起了羿国瑜妃,严清彧想起亡妻赫连瑜。
城外流民被悉数放入城内,可仍旧死伤惨重。
“还去采药吗?”宇文唳看着泪光闪烁的她。
“嗯。”
“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
宇文唳见她不做声,便继续说道:“我们不能暴露身份,那人是敌是友尚不知晓。”说到这,宇文唳有些害怕,“妤儿,你会背叛本王吗?”
“如果我背叛你,你就杀了我。”
宇文唳不说话。
日暮,二人才回到余江府。有了苏映妤的药方,新增染病的人少了很多。
来到狗笼子前,看着三条病恹恹的狗。
“肉好吃吗?”苏映妤笑了笑。
回到房里,宇文唳、如云和元昭正在分拣草药。
“妤儿,明日还去吗?”
“见过严先生再去。”苏映妤选出三味药,决定逐一试一试,三味药都可以作为引子,但效果、副作用等都尚不知道。
宇文唳抓住她拿着草药的手,“今日你累了。”
“这三味药,分别与我这张药方配合,熬成三碗药,想办法给那三条狗喝了,我要亲自看。”
“去睡吧,我来。”宇文唳道,“给它们喝过药再叫你。”
作为神医,严清彧看样子常到那家医馆,他一定很早就来到余江县,为何不忖度如何救人?也许他本就会,可他不愿意救,又或许他刚到这个地方不久,昨天他买了些药,账单上写着,可跟治疫没多大关系。可医馆都空了 拿什么救人?可他是大朔赫连王朝的重臣,他会不会有颠覆宇文氏的想法?越想越恐怖,她索性放空了神思,渐渐入睡。
杨延临翌日一早便到达了。宇文唳的政敌究竟是什么人物?来做什么?
苏映妤坐在角落看着三条恶犬的反应,半个时辰过去,竟有一条狗更加痛苦了,看来这个药性很烈,剩下两条暂时没什么反应。
苏映妤不打算正面与杨延临有交集,那会儿还没有梳洗,如云抚摸着她随意披散的青丝,“小姐,我给你梳头吧。”
“你帮我看着,我自己去。”
梳好发髻,元昭跑进来,“不好了,苏小姐,狗跑出去一条。”“如云呢?”苏映妤急忙问道。
“她摔伤了。”苏映妤给如云检查一番,没有被狗抓咬的痕迹,但还是给她煎了一碗药。此时狗已经被宇文唳的人控制住了。
县令问:“有没有人受伤?”
“杨大人的人有被抓伤,杨大人也受了惊吓。”
杨延临很生气,“王爷呢?”
元昭道:“我们爷还在休息。”杨延临可受不了他这么大的架子。
“如云,我在那的时候锁已经开了对吗?”苏映妤一边安抚收到惊吓的如云,一边问。
“大概是吧。”
苏映妤心中了然,随即走了出去。来到堂前,只见杨延临坐在正中央。
“大胆!官府清净之地,你一个小女子竟敢驯养恶犬伤人。”
“早上好啊,杨大人,小女子成功了。”
杨延临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那些狗染病了,小女子用它们试药,没想到吃了小女子的药竟然这班生龙活虎。”
一看宇文唳长眠不起,现在连这个苏家小丫头都敢骑到自己头上,简直气炸了。
“大胆!老夫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押送道京师让皇上治你的罪!”
“苏映妤!你打搅本王歇息了!”宇文唳走来,长长打了个哈欠。
苏映妤立即跪在他面前,“王爷息怒。”
“你的狗伤着朝廷命官也就罢了,还敢吵醒本王,本王必将你严惩!”
听了这话杨延临心里怒意更盛。
“王爷息怒,臣女该死。”
“将她杖责二十,杨大人以为如何?”宇文唳看向他,这是给他台阶下,跟一个小女子计较,简直不成体统。
“哼。”
“元昭,带走。”柴房里,元昭捏着嗓子叫,如云摔打东西,听到这么大动静,杨延临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映妤低声问:“如云,怎么样了 ?”
“小姐,用第二种药吧。”
宇文唳站在门口,“杨大人今日来的真早。”早早就把锁撬开了。“元昭,能不能用点力气!”
见杨延临走了回去,宇文唳也走进柴房。
“用第二种的话药不能太浓,”宇文唳道,“元昭,命人去煎药吧,先给快死的灌下去。”
“不可声张。”苏映妤道。
“不可声张!”宇文唳命令元昭。
“妤儿受委屈了。”
苏映妤道:“王爷,妤儿看还得观察者狗的身体,药物用量还得妤儿把握。”
“来人,本王要用膳!”
不一会,眼睛就禀报杨延临说宇文唳要在柴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