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和冯小怜。
王伦不是梁山泊的王伦，冯小怜不是北齐后主高 纬那个贵妃的冯小怜。
俩人名字听上去让人联想到蔡锷和小凤仙。不过嘛，时代没那么久远也没那么纷乱。
王伦是个大夫，冯小怜是个码字儿的，这事儿也只是从春天快要离去的最后两个日子说起。
王伦向冯小怜搭话的时候冯小怜刚点上烟，一根 烟嘴儿发绿的细烟。
王伦对她说：“没事儿别老祸祸自己。”
冯小怜没说话，思忖着“嚯嚯”“霍霍”还是“豁豁”？ 字面上说的什么她不懂，可能是他们北方话，她 想，不过语意能明了，就回答道,“最近遇上个人, 对我太好，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娘了，在找回 自我呢。”
王伦嗤鼻,“对你好还不乐意了?” “嗯，不乐意”冯小怜果断接话,“我事儿呗”,说完吸了口烟。
冯小怜发现最近码字儿很顺手，脑子像开了挂, 虽然她不想承认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自己什么都写不出来。
可能因为夏天了。嗯，到夏天了。
冯小怜想起了一首歌，怎么唱来着..
王伦有事儿没事儿就找冯小怜，也没什么刻意要说,就天南地北地聊,冯小怜给他说故事,他给冯小怜说以前医学院的事儿。
“福尔马林，我以前老梦见。”冯小怜说。
王伦笑笑,“你称呼福尔马林的语气，就像说福尔 摩斯大兄弟一样自然。福尔马林不好兑，甲醛难 灌。
“我梦见一个很大的池塘，里面都是福尔马林”冯 小怜没理会他的调侃，“每当有人掉进去,就会有尸体 浮上来把他们拉下去，我被拉下去了，很多人都被拉下去了。”
“我们医学院老校区尸体就放在教室门口,上课前 捞一个，厕所对面的箱子都是尸体，那个楼貌似 是日本人做的什么人体实验的楼”王伦顿了顿“成 堆的尸体我也见过，不过是搬到新校区之后，池 子里泡的，边上堆的...”
“边上堆的不会烂么?”冯小怜打断他。“不会，那都是泡了几十年的，没有毛发，只有红色的肌肉和内脏。”王伦解释道。
“嗯，和我梦里拉我下去的尸体一模一样。”冯小怜说。
冯小怜总算想起那首歌，于是把想起的歌词抄在 纸上——
在时代华美的盛宴上
人群凌乱如草
不懂向内生长 看起来却那么美好
厌倦是欢乐背后唯一真实的伤口
最先倒下的少年 还面带微笑
没有人得到爱情
没有人选择离开
被惊扰的天空啊 一贫如洗
在时光无尽的辽阔里
生命轻如尘埃
春天远去的消息 竟让我们
泪如雨下
一待续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