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天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又粗又硬的引流管从腋下穿入肺腔(自创词,不知是不是叫肺腔),身体稍微一动,引流管就会跟着动,就像是孙悟空拿着金箍棒在妖怪体内乱搅,瞬间感觉哪儿哪儿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每天睡觉前,我都会吃止疼片。可再好的止疼片也抵不过引流管在身体里面乱搅,通常我会选择一个比较舒适的卧姿,刚刚躺下还可以,可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一阵阵钻心的剧痛逼醒。手扶床栏杆艰难地坐起来,疼痛会稍微的减轻,可这样的姿势做久了,腋下的那根棍子就又开始翻江倒海地搅,可怖的疼痛折磨着我,一阵阵虚汗冒出来,一会儿功夫全身的衣服就会湿透。没有办法,我只能坐在凳子上,佝偻着上半身蜷曲在床尾的挡板上。唯有这样的姿势,才能让疼痛减少些。我才能在疼痛的间歇间稍微眯一会儿眼。
每次被疼痛唤醒,我总是把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望向窗外,与繁星为伴,坐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