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最后一天,接到Mr.张的电话,他说他想把这些年一路走过来的痕迹写下来,他说一个人写着写着就有点high了。我的兴奋溢于言表,毫不犹豫地附和赞同,想起他一如既往幽默风趣的文风,字里行间的搞笑而又不夸张的表达,用来描述细腻的温情故事又会有怎样的感动,突然就好想看到原文。用文字记录感动,追忆流年,这也曾是我的梦想啊,只是蓦然回首间,昨日沧海,已是今日桑田。而似乎原本漫长繁华的二十几年,在追忆的文字中渴望自由穿梭,在起伏的穿梭中寻找逝去的光阴,在唯美的光阴中遇到繁华的流年,尔后,在一明一暗的流年里渐渐懂得行走的勇气与归宿。
2016年的第一天,这是我们认识的第14年。山河冷,岁月静。总有些许感慨不言而喻,有些记忆,或许已被时光堙没,交还给了岁月。而有些故事,有些人,始终伴随我们左右。或许很多年以后,那个为爱奔赴驰车千里懵懵撞撞的人已消失在红尘中,但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我渐渐转身离开,看着Mr.张坐在车里,惨白着一张脸,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们的故事的模样。原本我也只想保持沉默,在和霄美女说着“一切都会过去,好好的”浅淡祝福里,再也不去计较这些年里到底谁又负了谁。可是,在看到Mr.张空间里的记录的一路走来的文字,却总有些无能为力。我恋旧,所以执着,在别人的故事里,无法云淡风轻,至少现在不能。
所以,我记录,我书写,我在现实中沉默,在文字里叫嚣。
他说,我荒废了她一年,她却带走了我的整个青春。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洁白纯真的初中年代啊,她一直都是全班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学习特好,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待人真诚,在我所有的认知中,就连阳光下的侧脸,都是那么地美好无暇。在那个春心萌动而又被家长和老师强力镇压的青涩年代,所有的小心思都隐藏得小心翼翼。待我恍然突觉,他们已经在一起。啧,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时候如是想。相信某张看到这里肯定会气愤地跳出来,说我有眼无珠,乱淆视听。哈,谁叫你总板着一张白净的脸,十几年永远吃不胖的身材,聚会时会忽而来几段冷笑话调节气氛,好吧,其实你挺帅气的。
作为女神身边的一颗绿叶,我见证过他们最美好的爱情模样。那时候的喜欢啊,现在回想起来都想笑。下课时会故意经过她的桌前,磨磨蹭蹭只为引起她的注意,然后潇洒转身沾沾自喜而不自知;考试成绩不如意时会在看到她递过来的鼓励纸条时,瞬间信心百倍乌云消散;课后苦练篮球技术只为在比赛时崭露头角,从而博得她温暖鼓励的笑容;每次体育课后大汗淋漓不顾形象跌坐在风扇前,只为她不忍心而递过来的纯白手帕。偶尔,看到她和某男生走得比较近,说多了几句话,会心底焦灼、惶惶不安。你甚至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有多么喜欢一个人,直到你看到Ta和别人在一起。
我永远也记得,高中时他在我面前留下的眼泪。那是第一次呵,看到一个男生在我面前毫不顾忌地哭,以至于太惊心动魄而让我印象至今。原因已记不清楚,只是为喜欢为爱而滋生的矛盾,如若不是太在意,又怎会心痛心伤到用泪眼来诉说悲伤?见证过他们纯真美好的初中年代,到跌跌撞撞的张扬高中,再到为爱奔赴毫无顾忌的大学时代,再到各自在社会中朝九晚五的柴米油盐。爱情如果是一本美好的童话故事书,苍茫人间里每一个荒芜的角落,都会有携手和温情,无论岁月如何安逝,你始终是我手心里最珍贵的玫瑰。可是爱情,却又是一曲斑驳浮沉的现实弥音,当我们渐渐长大,历经红尘涤荡,纷繁冗长的诱惑与欲望,让手心里的玫瑰,渐渐失却了原本的姿态与妩媚。一起前行的路,终于有了分岔口。
他说,你帮我,我什么也不要了,只想挽回她。情仍在,只是已回不去,太迟了。他说,我是不是很混蛋。我说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也总是在触手可及的时候,假装视而不见。我原本想狠狠地痛骂他一番,可是在看到他惨白的脸,捂着烦闷的胸口喘不上气的时候,渐渐沉默。我看到,他带着她送给他的礼物,整整十年,都收藏左右;我看到,他在霓虹闪烁里读她写给他的信,一遍又一遍;我看到,他们大学时候拍下的照片,一脸甜蜜幸福。我永远也记得这样的一个晚上,凌晨两点半,在离琅东收费站不远的车里,我默默聆听,一路回忆,一夜苍茫。彼岸花开,浮生若梦。他说,这十几年,一下子都空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丘,世事两茫茫。人世悲欢离合,本就寻常,有些永远,实属意外。
当他终于学会爱一个人,在她面前哽咽地唱着那首《后来》时,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些时光里,能够做到释然而坦荡荡。你看,守着回忆,多少旧物仍在,只是换了新人。倘若遗忘,就此将过往擦去,带着云淡风轻的释怀,一个人轻装上路。倘若记得,就只当时光回忆,漫不经心地想起,轻轻道一句,我最亲爱的,你一定要幸福。
过尽千帆皆不是。寥寥数笔,人生不过如此。这么多年,仿佛除了年龄,什么也没有。在这红尘世俗的泥淖里,没有谁可以真正看清它全部的容颜,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在寸草不生的荒野里,一点一滴地寻找曾经遗忘的美好。许多未曾揭开的秘密,沉积的故事,永远都无法重见天日。可是我们,仍然在走,仍然要投入爱憎,倾注情感。
我们,都会好好的,都要好好的。
俯仰之间,只愿明月长存,心静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