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住持说他不会见你的。”

“你告诉他，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求他见见我。”

“哼，我才不信你。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最后一面，我再也不来了。”

小和尚看着跪在山门处她的想了想，有些不忍心。这只狐狸精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了，不吃也不喝。

想了一会儿，小和尚转身上了山。扭头看着狐狸精说了句“我再相信你一次，你再骗我，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狐狸精看着小和尚上山的背影磕了一个头，“谢谢。”

“住持，那个狐狸精说最后一次来了。求您见她一面。”

“你让她回吧。”坐在榻上的住持，三十几岁的样子，语气冷漠。

“可是，她说她以后在也不来。”

“让她走吧，我渡不了她。”语气依旧冷冷的，但是小和尚好像看到住持的眼睛里慢慢的充满了红血丝。

“哦，好吧。”

狐狸精远远的看到小和尚，眼力顿时充满了期盼。甚至还有些慌忙的理了理头发和裙摆。可是等小和尚走近后她却没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不死心的看着小和尚的身后。可是除了上山的石子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最终还是没来……

“住持说他渡不了你，让你离开呢。”

狐狸精笑了笑，笑得那样美。眼里有诉不出的情，她以前经常来，也经常笑。但是这是小和尚第一次看到笑得如此美的她。双眸含泪，可是嘴角却尽是笑意。

“嗯，我就走了。以后再也没人给他摘野果子了。走了也好，走了他就可以成全自己了。佛祖说他这一世的劫，如果他自己不破，就只能我破了。也好，我耽误他很久了。不能再耽误他了。”

后来，狐狸精就走了。她说她是赤狐，所以愿意穿赤色。但是因为住持，她就再也不穿赤色了，改成月白色。她走的时候，一身月白色的衣裳一点点的变成了滴血的红。像是一滴墨滴入了水里，那抹红从狐狸精腰的位置一点点的晕满了整件白衣，红的妖艳。

小和尚回到庙里告诉了住持，说那只赤狐再也不来了。连着几日主持都没出禅房，就连早课住持都没去，也没吃什么。第四日的时候，住持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那日，庙里来了一位僧人。和住持在湖边聊了很久。

“她为了你只剩些许破碎的元神了，你也为了她了却俗世吧！你早就应该飞升了。”

“我渡不了她，亦渡不了自己。”

“那你枉费了她的一片心，和她五百年的道行。”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只小狐狸。到我的禅房听我讲经。每天听完经，她就会在我的桌上留一些野果子。我是出家人，却舍不得吃她的果子。后来就我让一位香客帮我放在酒里泡成果子酒，埋在她经常倚着的合欢树下。我是个出家人，却想着有一天学人家的女儿红。总想着，总想着有一天，可以……可以和她一起……”

“没成想，女儿红变成了花雕。你把那果子酒……放在有她元神的灯旁吧。就说，我……算了，哪还有什么元神在呢。”

后来，住持破了戒，没能飞升。他知道爱着那个人，也喝了那个变了意义的酒。

民间传说，家里有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埋下一罐酒，等女儿大婚之日拿出来当做喜酒。这酒就叫做“女儿红”。要是谁家未婚的女儿不幸离开了，那酒就叫做“花雕”。因为，花，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