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初生牛犊不怕虎 爱情事业双丰收
这边杨建民刚从工厂伙房出来,收拾了一下,打算去洗个澡,夏天出了一天的汗,再加上面粉一掺和,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是个泥人了。
杨建民拿着盆和毛巾,从宿舍出来,边走边哼着歌。这时已经到傍黑天了,迎面走来一个人,看着面熟,对面这人看走路的架势也没想避让,杨建民就朝旁边闪了一下,以免碰到。
"你躲我看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是那天刚来厂子碰见的不讲理的姑娘,杨建民毛巾一甩,说:"切,我躲你,我为啥躲你,我又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还绕道走?"
"我说这姑娘,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大黑天的,我怕撞见鬼。"杨建民说完,就朝水房走去。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好好说个话不行啊?"姑娘继续说。
"没空。"杨建民回应到。
姑娘继续跟上前,说:"没空,你干啥去?"
"我洗澡去,你打算跟着吗?"杨建民说。
"你欺负人。"姑娘说。
"你这人真逗,是你非要问。我也确实要去洗澡,你闻不见一身的汗臭味啊。"杨建民说完掀开水房的布帘子就进去了。
姑娘在外面气得跺脚:"气死我了!"
杨建民边洗边哼着歌,三下两下就洗完了。
一出门,姑娘突然在门旁边站起来。
"哎呀妈呀,你真是阴魂不散啊,也就我胆子大,要不然让你吓死。"杨建民吓了一跳。"我说这位姑娘,我大老爷们在里面洗澡,你躲门口,你觉得好意思吗?我不就是上次没道歉吗?得了,我给你道歉啊。"杨建民接着鞠了一躬。
"这还差不多。"姑娘转眼就笑了,得意地说。
"我就纳闷了,你至于吗?你们女孩真是惹不得,让人受不了,关键我还没招惹你呢。"杨建民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姑娘问。
"我叫杨建民,刚来一个月吧。你呢?"
"我叫刘丹"姑娘说。
"奥,你在这干啥,平时也没见过你。"杨建民问。
"我做会计。"刘丹说。
"奥,会算数。"杨建民说。
杨建民边说边走,刘丹跟在后面。
"你着急回去吗?"刘丹问。
"不着急啊,回去就睡觉。"杨建民说。
"这么早啊"刘丹问。
"你以为和你们似的,杵那一天不动弹,我一天累个半死,躺下就睡着了。"杨建民说。
"奥,那你回去吧。"刘丹有点失望地说。
杨建民就回到了宿舍。
刘丹绕着厂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有些心烦意乱,边走边嘴里嘟囔着,边踢碎石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失落。从小生活环境很好的她可以说没有谁可以惹着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家里亲戚朋友介绍的很多相亲对象,也是见一两次就没有什么下文了。
可是从上次见面很生气,到这次见面很失落,她也很纳闷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很乱。在院子里踢蹬了一会,也就回家了。
杨建民这边回到宿舍,躺下就要睡觉,下铺的唐亚军刚回来,喊着杨建民,说:"嗨,别睡了,起来聊会。"
"啥事啊?"杨建民翻了个身,也没有下来,朝着唐亚军问到。
"我听说咱们厂要扩建。"唐亚军说。
"扩建干嘛,现在感觉也没那么多业务啊。"杨建民说。
"听说是要拓展新的业务。"唐亚军说。
"奥。"
"我想着咱们跟刘厂长说说,看看在新板块干点事,或者就在老板块干业务,不能只在仓库。"唐亚军说。
"是的,那我明天看看去找厂长。"杨建民翻身就要去睡觉。
"我今天看见刘厂长的干儿子和女儿了。唉,你说,女的找个有钱的对象,土鸡就变凤凰了,男的找个有钱的媳妇,也就一步登天了。"唐亚军自言自语地说。
"你管人家干啥,又不是你媳妇。"杨建民说。
"我这不就是说说嘛,咱也没这个命啊,唉,洗洗睡了。"唐亚军笑着说。
这边刘丹回到家,看见徐洋还在家里,客厅里都是人,也没和大家打招呼,就直接回自己房间了。
回到房间也没什么事情,心情也比较乱,就随意摆弄这一些玩偶。
过了一会,听外面敲门,刘丹说:"进来。"
一看是徐洋进来了,接着说:"大晚上的你来我这里,你觉得合适吗?"
"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过来看看你吗?"徐洋说。
"谁用你看啊,你去看好你干爹就行。"刘丹说。
"行行,那你早点休息啊。"徐洋边说着边关门走了。
刘丹白了一眼,爸妈都希望她和徐洋可以在一块,这个徐洋在爸妈眼里是一百个好,学历高,能力强,家庭也不错,因为是爸爸的同学的孩子,因关系很好,所以认了干儿子。
可刘丹就是不喜欢他,徐洋对她越好,她越烦,总感觉哪里别扭。
第二天一早,杨建国就带着杨晓萍接着柳文平,一起去县城查看成绩。大车还需要一系列手续,办好了,才可以出车,这几天正好把杨晓萍上学的事情办好。
来到学校后,成绩单就张贴在学校办公楼门口,杨晓萍还没有看就开始紧张。柳文平先去看的成绩,看完后回来说:"晓萍,你太厉害了。"
"怎么了?"杨晓萍赶紧上前去看了看。
"你考第十名,唉,我处于垫底的,考了156名。"柳文平说。
杨晓萍也难掩喜悦的心情,说:"那就说明我被录取了?是吗"杨晓萍问。
"是啊,这还用说?这么好的成绩,不要你要谁啊?"柳文平笑着说。
杨建国看后也非常高兴,说:"闺女真争气,今天回去让你妈给做顿好吃的。"
说完就一起来到了招生办,开始报名,询问之后,前200名都可以报名,柳文平也顺利报上了名。
报完名后,杨建国又处理了一些货车的事情,就一起回家了。
回家一进门,杨晓萍就高兴地和柳红娟说:"妈,你猜我考虑多少?"
柳红娟笑着说:"肯定考得不错,考了多少?"
"咱闺女考了第十名,厉害吧,这闺女随我,聪明。"杨建国笑着说。
"哎呦,那真是不错。你看你爸,好的地方都随他,不好的地方都随我。"柳红娟笑着说。
家里接连发生的这些好事,让柳红娟也慢慢心情想开了很多,一家人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中。
"晓萍,快,去你和爷爷奶奶也说一声,他们还盼着呢,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柳红娟说。
"好来,妈。"说完,杨晓萍就出门了。
杨晓萍高兴地来到爷爷家,告诉了爷爷奶奶这个好消息,奶奶高兴极了,说:"咱孙女学习这么好啊,好,以后有出息"
爷爷在旁边若有所思地说:"咱们家也要出大学生了。这山鏊子里,多少年不出一个大学生,咱们家更是多少辈就跟这黄土地打交道。好啊,好好学。"
杨晓萍听到爷爷说完,既高兴,也有一些压力,跟爷爷说:"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而且还要上最好的大学。"
一听这话,爷爷更高兴了,说:"好啊,咱老杨家快熬出头了,今天晚上得加盅酒。"
杨晓萍爷爷家出来,心里很激动,突然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着很大的责任,也暗暗下决心,要好好读书。
回到家,爸爸和妈妈正在商量搬家的事情,杨建国说:"你说得也是,不行就先缓缓。"
"原本不知道是住宿的,这样两个星期回家一次,你这出发也得半个多月,我自己在那还得租房子,又是一笔花销,咱们现在还借了一些钱,能省一笔是一笔,我在家多少还有点地,也好照看咱爸妈。"柳红娟说。
"行,那先这么办。"杨建国说。
他们看杨晓萍回来了,也就没有继续说。
"晓萍,收拾收拾你的衣服,学习用品什么的,下周就该去学校了。一次住两个星期,得多带点衣服。"柳红娟说。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还这么长时间,行啊,早晚得走出去,不能像我们一样,一直待在村子里,好好读书,读书还是最好的路。"柳红娟说。
杨晓萍吃完饭,收拾完东西,就溜进了兰兰家,兰兰爸妈正在睡午觉,杨晓萍来到兰兰屋里,兰兰正在看漫画书。
"兰兰,我这两天就要去上学了,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杨晓萍不舍地说。
"好啊,你和文平都去是吗?"兰兰问。
"是的,文平也考上了,你去考的话肯定也能考上。"杨晓萍有些遗憾地说。
"没事,我这样也挺好的,你去到可好好学习啊,回家的时候就来找我玩。"兰兰也不舍地说。
"没问题,我们俩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杨晓萍说。
两个人在夏日的午后,一起边聊边看漫画书,阳光照射到屋内,明晃晃的,很美好的气氛,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这边杨建民忙完工作,和唐亚军来到厂长办公室,打算问一问换岗的问题。
一进门,一屋子的人,正在谈得热火朝天,杨建民一进屋找刘厂长,大家瞬间目光朝杨建民看来。
"有事吗?"刘厂长问。
"我听说厂子在扩建,想问问我们能不能换岗,也想能多接触一些业务,多赚点钱。"杨建民说。
"奥。"刘厂长低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行啊,你们回去等着消息吧,我合计合计。"
"好的,谢谢刘厂长。"杨建民和唐亚军很高兴地出来了。
杨建民和唐亚军出来从楼上看着厂区,想象着未来指点江山的场面,享受着成为有钱的感觉,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很多。杨建民说:"这感觉真好啊,咱一定得成为个有钱人。"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头一天晚上,柳红娟帮杨晓萍收拾东西,其实东西已经收拾好几遍了,却总是不放心,怕落下什么,也是分别的心情无处安放,没事找点事情做而已。
柳红娟边收拾边说:"你说去到之后如果有什么事情,也没法给我们说。"
"这都长大了,还能永远在你身边?那能有什么出息!"杨建国严厉地说。
"是这么回事,可是还是感觉有些闪的慌。"柳红娟说。
杨晓萍一直也没怎么说话,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好几圈,拼命想把眼泪收回去,无奈,最后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你说你妈,净说些没用的,本来晓萍没啥事的。"杨建国说。
"你说也是,我这没啥事,就是说说,去到还可以认识新同学,多好啊。"柳红娟赶紧转移话题。
杨晓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我没事。"就回自己房间了。但是控制不住的抽泣声是掩藏不住的,回屋里,半天才缓过神来。
杨晓萍听着外面爸妈小声地说着话,看着家里昏黄的灯光,吧嗒吧嗒响的钟表,外面漆黑的夜晚,第一次对家里的一切这么认真地观察,每一件都让自己不舍,看见平时的小玩偶猴子,一下子又没控制住,哭了起来。
头几天还很高兴,觉得没有问题,越临近开学的日子,心里越紧张。最后一晚上,对于家里的不舍,对于陌生环境的畏惧,上升到了极点,已经绷不住了,眼泪就像宣泄的洪水,止不住地流。
过了好久好久,杨晓萍感觉自己已经调整地差不多了,就慢慢打开门,对爸妈说:"我先睡觉了,你们也睡吧。"
杨晓萍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知道爸妈会一直在外面等着,所以说句话,好让他们放心。
杨建国和柳红娟忙答应着。
杨晓萍关上门,又开始要流眼泪,本来以为控制地很好了,可是看到爸妈的那一刻,瞬间又收不住了。看到爸妈的眼神,以及日渐沧桑的脸,平时天天见,也没有注意到,今天这一眼就受不了了。
关上灯,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看着屋顶,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平时的点点滴滴,那么的开心,幸福。想想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家去上学呢,在旁边的学校就不需要这么难受了,可是内心也告诉自己不能这样选择,杨晓萍此时才是刚刚体会分离之苦,就已经感觉受不了,再想想爸妈日渐沧桑的脸,和平时的辛劳,爸妈如果老去,生活有什么意义呢,突然又控制不住地哭起来。不理解人生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痛苦,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杨建国就喊杨晓萍起床,柳红娟早就做好了饭,家里一片紧张急促的气氛,杨晓萍也迅速收拾好东西吃完饭,比起昨天晚上的难过,今天更多的是对于陌生环境既畏惧又好奇的心情。
不一会儿,柳长春三轮车卟登卟登的声音就到了门口,,柳长春喊着:"准备好了没,出发了啊。"杨晓萍和爸爸就一起上车了,原本柳红娟也想一起去,一则怕杨晓萍再哭,另外柳文平的妈妈也没有去,三轮车的驾驶棚也坐不下那么多人。
出发的时候天已经破晓了,黎明的空气带给人很复杂的情感,既有想要在舒适被窝里再睡一觉的不舍,也有对于新的一天的深深期待。柳长春的三轮车声音很响,杨晓萍感觉在这黎明时显得更响了,感觉全世界都可以听见这声音。
天越来越亮,他们也即将到学校了,老远看到学校门口的路上停满了车。在杨柳村,柳长春的三轮车就算得上体面了,可是在学校门口,竟然排着一条长长的车龙,里面各种杨晓萍没见过的车。
"看,来这上学的孩子们,家庭条件都真好。"柳长春说。
"是啊,听说今年这所学校考得很好,好多其它县的也有来上的。"杨建国接着说。
杨晓萍心砰砰跳,这是第一次走出杨柳村,来到新的集体,而且还这么陌生。
杨建国和刘长春帮着两个孩子把行李放下,学生要去班级里报到了,他们也就回去了。
一来到班级里,班里已经坐满了人,很多同学都在说说笑笑。杨晓萍不明白,难道他们刚来,就认识吗。她找到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
旁边是一个女孩,看着和自己脾气性格差不多。杨晓萍坐下后,和她打了个招呼,可是,她却像没有看见一样,继续扭头去和别人聊天。杨晓萍很纳闷,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奇怪,在杨柳村,大家都非常友好,可这里,完全不一样,她越来越不喜欢这里。
所以,杨晓萍也不再想着和谁打招呼了,就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来开始看,越看心里越踏实,觉得读书比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说话好多了。
之后,杨晓萍开始了一段崭新的学习生涯,从第一天开始,杨晓萍就更加爱上了学习,在书本里,找到了简单不被打扰的美好世界。
杨建国这边手续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可以开始干活了,第一趟是原来的一个客户,把糖果运到广东,再把广东的瓷碗拉回来。杨建国干劲儿十足,出发前特意放了一挂鞭炮,既是开业大吉,同时也祈祷平平安安。
这边杨建民回来后,一直等着刘厂长的信儿,可是,一天天厂房在扩建,厂里的新面孔也一天天增多,始终没见刘厂长的消息。
这一天,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到仓库,大声呵斥:"以后咱们装车得提高速度啊,厂里产量上来了,每一天来拉货的车多,装得慢,车都得在门口堆着,听见没有。"
杨建民听着这话不顺耳朵,想要怼两句,唐亚军示意他不要说话。杨建民看这情形,更不乐意了。
"咋了,还不能说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唐亚军说:"这是厂长侄子。"
"天王老子也得讲理不是?还侄子,正好,侄子来了,我就问问你,现在一天装原来两倍的货,人员也不见增加,工资也没见涨,周扒皮也没这么狠啊。来,侄子,你给解释解释。"杨建民把活一放,索性坐在仓库门口,不干了。
"你,你,你这什么态度?"刘厂长侄子刘元说。
"我,我,我就这态度,这还是好的。就欺负仓库的人老实是吧,我看不惯这德性。"杨建民说。
"你,我告诉厂长去。"刘元生气地说完就走了。
"赶紧去吧,侄子,我等着啊。"杨建民说,说完笑着继续回仓库干活。
刘元气冲冲地来到办公室,一进门就说:"叔,你把仓库那个人开除了吧,这人太嚣张了。"
"谁啊,这是。"刘厂长问。
"就是仓库那个最年轻的,和唐亚军一块那个。"刘元一看刘厂长生气,更来劲了。
坐在旁边的刘丹,一开始没言语,一听是杨建民,就开口说话了:"你说你啊,能不能干点事,刚来两天,就弄不痛快。"刘丹白了他一眼。
刘厂子一下子没了脾气,就说:"也是,刘元,你来啊,先跟着徐洋学着点,多学点东西。"
"叔,不是啊,他还对你有意见呢,说你光给他们加活,还不加工钱,他还挑衅工人都罢工。"刘元着急地说。
"那还了得,无法无天了,不想干了是吧,这小子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安生,不行就走人。"刘厂长生气地说。
刘丹一看这架势,接着站起来说:"刘元,你来就是专门气你叔的是吧,这些人平时干活好好的,咋你一过去就吵起来呢。"刘丹冲着刘元就是一顿。
"不是我,叔。"刘元接着说。
刘厂长也没说话,还在生气。
"我说不行,你非要来,怎么样吧,除了天天会告状,会喊叔,你还会干啥?好好的上个学,读个书多好,没事过来瞎凑热闹。"刘丹生气地说。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从小吵到大,有完没完?"刘厂长呵斥说。
刘元一听,不说话了。
刘丹听完,接着说:"爸,我觉得你现在这厂子里是够乱的,人各种招,来了也安排不好,弄的原来的人也有意见。你是该好好安排安排了。"
刘厂长一听这话,乐了,说:"哎呀,这闺女长大了,这话说得有水平,是这么回事,那你说说怎么弄?"
"我说了你又不听我的,我说干啥。"刘丹不屑地说。
"听,听,怎么不听,我就这一个宝贝闺女,不听你的,听谁的。"刘厂长说。
"那你说的啊,不能回头再一商量又变卦了。"刘丹说。
"主要说得有理,保证听你的。"刘厂长笑着说。
"我觉得啊,第一,你新招来这些人,不能光考虑关系远近,直接就安排在一些要紧职位,你看刘元,这么小,要经验没经验,谁服他啊,所以这些新招来的都要在基层开始干。行就行,不行就走人。"
"第二,原来的老员工,你是得好好调整一下了,人家干了这么长时间,有经验有能力,突然就被你侄子管着,谁愿意啊。而且因为是你侄子,都不敢多说啥,时间长了,老员工不走才怪。"
听完这番话,刘厂长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像我,有头脑。我这闺女长大后比我强。"
"我现在就长大了,老觉得我长不大。"刘丹笑着说。
"你说得在理啊,我好好合计合计,也是最近一扩建,事太多,忙活的顾这顾不上那。"刘厂长说。
"那我帮你弄吧,光摆弄账也没意思,我帮你安排人吧。"刘丹笑着说。
"好啊,这个好。"刘厂长笑着说。
"好的,那我这两天就弄出来。"刘丹高兴地说。
刘丹开始筹划,先把杨建民唐亚军安排到了业务部门,又把一些新来的看着灵透的安排在业务部,看着老实的安排在老仓库和新仓库,把一些亲戚安排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一些技术人员安排到技术部,并且职级也分的很清楚。
第二天,刘丹找到爸爸,把这个安排给他看,刘厂长高兴地一拍,说:"就按这个办,今天就下通知。"
杨建民他们正在仓库干着活,突然让去办公室。
"建民,你说会不会把咱们给辞了?"唐亚军紧张地说。
"不会!辞的话也就辞我,叫你干啥,另外现在仓库缺人,他不能辞。"杨建民说。
"那你说会怎么样?"唐亚军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看看吧。"杨建民笑着说。
到了办公室,突然看到刘丹,杨建民竟有些不知所措,刘凡埋头写东西,也没有打招呼。
"你们两个人,在厂里干得怎么样?"刘厂长问。
"还行。"唐亚军说。
"你呢?"刘厂长问杨建民。
"我想换岗,厂长。"杨建民直接说。
"奥,那想换到哪里呢?"刘厂长说。
"业务部。"杨建民说。
"好啊。上次你俩来过,我记得,那就按你俩的意思来,去业务部,但是好好干啊,干不出业务来,还得回到仓库。"刘厂长说。
"没问题,谢谢厂长。"唐亚军高兴地说。看杨建民没有反应,赶紧拽了一下杨建民的衣角。
"是的,谢谢厂长。"杨建民回应到。
"好了,那你们收拾收拾,去业务部办公室吧,到时候业务部主管会告诉你们该干什么。"刘厂长说。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唐亚军高兴地手舞足蹈,杨建民一直低头寻思着啥,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这一天晚上吃完饭,杨建民在去水房打水的路上,慢悠悠地走,好像在等着谁,来回走了好几圈。
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杨建民回头一看,果然是刘丹。杨建民接着问:"今天厂长怎么这么好说话?"
刘丹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奥,我还以为是你从中说了什么。"杨建民笑着说。
"是啊,就简单说了两句。我说得也是实话嘛。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刘丹笑着说。
"是啊,是该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人说话不中听,办事还挺靠谱。"杨建民笑着说。
"你说什么?谁说话不中听?"刘丹边说边捶打杨建民,"快说吧,怎么谢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真没谢过谁,你想要怎么谢你?"杨建民问。
"很简单,你在业务部,时间就比之前多了,你休班的时候带我出去玩一天吧,就去附近就行。"刘丹说。
"附近有啥好玩的话,我都不熟,以前休班就睡觉。"杨建民说。
"没事,你听我的就行,我说去哪就去哪。"
"行,就按你说的来。"
之后又是一段时间的忙碌,厂子现在形势很好,市场需求也多,而且杨建民似乎天生就是做业务的料,刚到业务部没几天,就出了好几单,越干越带劲。
这边杨晓萍刚入学,第一次离开家,还是很不适应,白天钻到书里,来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家,可一到了晚上,就埋到被子里,偷偷哭。
尤其现在进入秋天了,秋天的空气似乎让人格外想家,学校院墙旁边有几棵老树,在秋天光秃秃的树枝,特别像奶奶家院子外面的那两棵树,每次看到,就想起奶奶开始生火做饭的情景,就恨不得一下子回到家。
杨晓萍入学后学习很认真,但可能是心不静,老想家,而且和身边的人也不愿意融入,心理上有些不适应,而且第一次开始学习英语,她之前从来没接触过,感觉好陌生。所以,学习的效果一般般。
关键是杨晓萍旁边的女孩韩雪灵,虽然性格古怪,可是极其聪明,而且韩雪灵长得很漂亮,家庭条件非常好,杨晓萍突然有深深的自卑感,以前从未有过的。
这一天,又到了英语课,一到英语课,杨晓萍就紧张,因为老师说什么她一点也听不懂,跟上老师的节奏有点吃力。
可越紧张,老师越提问到她。
杨晓萍站起来,脑子里懵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老师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杨晓萍杵在那里,低着头,脸憋的通红。这时候,老师好像有点不耐烦了,问:"谁会回答?"
这时候,韩雪灵举起来了手,站起来流利地回答完。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容,用尽可以用的词汇来表达赞赏。可是老师似乎没有看到,旁边的杨晓萍还在一直站着,杨晓萍脸由通红变成了火辣辣的疼,感觉全班同学都在看着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老师似乎依旧没有看见杨晓萍,如果是个成绩一般的孩子,站着可能也就站着了,可是杨晓萍入学考试成绩是班里的第一名,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打击,眼泪在眼睛里拼命打圈。
终于,下课铃响了,杨晓萍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英语老师收拾收拾东西走了,杨晓萍这才坐下了。她心里难过又气愤,自卑又好强,五味杂陈。
下午放学后,杨晓萍一个人走到电话亭旁边。她难过极了,不知道该跟谁说,她想给爸爸打电话,可是担心影响爸爸开车。而且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爸爸这么辛苦,晚上也要开车,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争气,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想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好,不想让她太难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要是兰兰在身边就好了。
天越来越黑了,最终杨晓萍也没有拨通电话,她一个人在电话亭里,拿着电话,并没有拨通,在那里哭了好长一会。杨晓萍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哭,可是整个学校,也没有一个地能让自己痛痛快快哭一会。
哭完之后,杨晓萍缓了缓神,她知道,哭不解决问题,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英语学好,并且,每一科都要学好。
杨晓萍从此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连去吃饭的路上,也在默背英语。晚上熄灯睡觉后,她就在大脑里一遍一遍回放白天老师讲的内容,再进行一遍默背。
经常同学跟她说话,她也听不见,因为可能在默背。所以,同学们都喊她书呆子,她也不理会,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对于她来说,只有这样,才能跟上节奏。
每次累了,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就想起来,爸爸还在没白天没黑夜地开车,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瞬间又有了力量,接着拿出书本,开始学习。
这一天,杨建民休班,这段时间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也非常的忙,休息的这一天,杨建民睡到了快中午头。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他。
"都几点了,还不起。"旁边一个女的在喊。
杨建民揉了揉眼,起来一看,刘丹正在宿舍门口窗户边朝里面喊。
杨建民边起来收拾穿好衣服,边说:"我说你这人咋不像个女孩子呢,大白天的在男生宿舍门口站窗户边喊,万一我没穿衣服呢?"
"谁让你说好的又忘记了呢,我不管,你再不起我就进去了。"刘丹笑着说。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从小到大,除了怕我哥,还真没怕过谁。"杨建民简单洗了把脸,用毛巾一摸,就准备出门了。
"今天天多好啊,正适合出去玩。"刘丹说。
"好吧,今天听你的。"
"咱们去银杏林吧,这个季节最美了,离厂子不远,走着就去了。"刘丹说。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朝银杏林方向走去。
刘丹开心极了,边走边聊,杨建民也感觉到难得的放松,两个人边走边闹着就到了银杏林。
"你看,多美啊。"刘丹看着这满眼的金黄,不由得发出感叹。
杨建民第一次看到银杏林,愣住了,之前只在杨柳村见过桃花,那时候觉得漫山遍野的桃花是最美的了,现在看到银杏林,那满眼的金黄,在秋日的照耀下,很让人陶醉。
今天银杏林里一个人也没有,刘丹高兴地跑起来,杨建民看着这幅画面觉得很美,似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但是,当下的心情很开心,也就没怎么多想,在银杏林里追着刘丹,两个人嬉笑打闹着。
打闹了一会,杨建民找了一个地坐下来,刘丹随即也坐下来,拿了一片银杏叶,边摆弄着,边对杨建民说:"你谈过对象吗?"
"没有。"杨建民说。
"为什么没有啊?你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啊。"刘丹难掩内心的喜悦。
"天天光干活,哪有时间。"杨建民说。
"那现在有时间了。"刘丹试探地问。
杨建民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刘丹生气地说。
杨建民在思考着什么,还是没有说话。
"我就是喜欢你,我不管,我就问你喜不喜欢我?"刘丹一把抱住了杨建民哭了起来。
杨建民没想到刘丹这么直接,一下子没有招架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杨建民也不知道对刘丹是一种什么感觉,一开始有点讨厌,中间也有感激,现在有点喜欢,但是他不是很确定。对于感情这种终身大事不敢儿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你抱抱我行吗?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你。"刘丹继续哭着说。
杨建民慢慢抱住刘丹,他心里很乱,不知道该不该这样。
刘丹高兴地又哭了起来。
杨建民一会松开手,说:"咱们回去吧。"
刘丹整理了整理头发,擦了擦眼泪,对杨建民说:"以后我要经常去找你,你不能烦。"
杨建民边走边说:"好。"
成长环境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本能地不一样。落日的余晖洒在街头,正好照在两个人身上,刘丹开心地一蹦一跳,杨建民若有所思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