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殿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苏砚璃将谢无咎平放在轮回井旁的青玉台上。井口溢出的往生雾缠绕着男子苍白的指尖,却在触及心口龙纹时骤然消散。
"果然..."苏砚璃轻触他颈后伤痕,玉镯突然发出蜂鸣。三百年前母亲临终画面在脑海中浮现——那只染血的手最后抚摸的,正是她此刻触碰的位置。
白无常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大人,判官殿送来的往生簿。"鎏金卷轴穿过门缝时,苏砚璃瞥见谢无咎的名字在簿册上忽明忽暗,墨迹竟像活物般扭曲挣扎。
展开卷轴的刹那,苏砚璃瞳孔骤缩。本该记载三生因果的命格处,赫然是触目惊心的裂痕。更诡异的是在亲属栏中,"苏明漪"三个字正渗出淡金色血迹——那是她母亲的名讳。
轮回井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青玉台浮现出古老图腾。谢无咎衣襟滑落,露出心口逆鳞状的伤痕。苏砚璃的玉镯突然脱腕飞出,悬停在伤痕上方投射出虚影——缺失的螭龙目正与伤痕严丝合缝。
"孟婆大人!"黑无常的惊呼伴随着锁链断裂声传来,"那个游魂...在吞噬轮回井的灵气!"
苏砚璃转身时,正撞进一双泛着金光的竖瞳。谢无咎不知何时已悬在半空,银发如瀑垂落,心口逆鳞正疯狂吸收井中雾气。往生簿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母亲的字迹:"璃儿,莫要深究..."
玉镯发出裂帛之声,苏砚璃顾不得反噬,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孟婆契。鲜血凝成的符咒印上谢无咎眉心的瞬间,往生殿四十九盏长明灯齐齐熄灭。黑暗中,她感觉有人轻轻拭去她唇边血迹。
"阿璃..."这声呼唤让苏砚璃浑身剧震。三百年来,唯有母亲会这样唤她。待灯火重燃时,谢无咎已恢复常态昏睡,唯有她掌心多出一片冰凉的龙鳞。
殿外传来此起彼伏的鬼哭声,苏砚璃掀开谢无咎的衣袖,发现那些银色咒文已蔓延至锁骨。最诡异的是在命门穴处,竟生出一朵含苞的彼岸花——正是孟婆印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