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饰的鉴赏方面萧蔷一直自信,这全归功于爱美的妈妈。她从小就被妈妈打扮的优雅可爱。所以虽貌不惊艳,却给人一种和谐安静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所以到服装厂任职她信心满满。
萧蔷很快由纺织厂进了服装公司,在对“艾安琪”一段时间了解之后,她发现“艾安琪”的销量不是一般的低,而是很低。而其症结并非出在销售,而是设计。不是设计的不好,而是太好太漂亮太奢华,而且版型对身材的要求也很高,这样受众就很少,销量自然上不去。
周启轩主要负责设计与生产。萧蔷决定和周老板沟通一下。
每次面对周启轩,萧蔷都有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的长相气质真的跟赫轩有几分相似。
“周先生,我们的设计是不是可以再简单一些,辅料也精简点,版型大众一些,让更多身材普通的人都可以穿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们走大众路线,提高销量。可是这样我们的品牌特点就没有了,和充斥于市场的时装品牌没分别。”
胡莹走过来说:“萧蔷,他不会改他设计风格的,这两年来我没跟他少说,他固执的很。”
有些人就是这样,死守着自己的孤傲,不愿向现实低头。其实有什么所谓,愿望和现实是不是可以调和完全看你的经营。不在于你苦苦坚持。
萧蔷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能使销售有大的改观。这天一大早萧蔷路过周启轩办公室时,听见里面有人争吵。后来听生产厂长说,老板夫妻俩因为财务周转问题发生了分歧。萧蔷听此也只是摇头不语。
下午萧蔷来到老板办公室签单,周启轩看着手里小量的订单,像看着自己的未来一般,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萧蔷,我们现在的订单虽小,但是中国十几亿人口,相信总有一天会把市场做起来,我们辛苦坚持到现在,怎能轻易放弃?胡莹的目光太短,太心急。一遇到困难就要改风格,完全不要初衷。”
听老板这么说,萧蔷不知作何回答,她在心里一直同意胡莹的建议。因为现在她满心盘算的就是销量和收入。虽然她也算小康之家长大的孩子,从小并不缺钱,可现在她迫切想多挣钱,这样妈妈就可以退休离开那个地方,不用再操劳。在她心里,工作就是因为有一份责任,和初衷,梦想没有关系。
“周先生,但是如果公司在周转上困难的话,你也可以和胡小姐好好交流,考虑一下她的意见。”
周启轩听后盯着萧蔷片刻,说道:“好了,你去工作吧。”
几天后的早上,萧蔷被叫到周启轩办公室。当萧蔷走进去时,看到了仰面躺在沙发上的周老板。萧蔷站在他面前他也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萧蔷试探着问:“周先生,您不舒服吗?”
一阵沉默之后,周启轩开口:“胡莹走了。”
走了?萧蔷心想什么意思呢?走哪了?
“你们又吵架了吗?”
"没吵,她拿了公司账面所有的钱,出国了。”
萧蔷的心咯噔一下,“出国?不回来了吗?”
“嗯。”
这将意味着什么,萧蔷心里很清楚。公司本来就步履维艰,现账面再空无一毫,将难以生存。自己的希望也随之要破灭了。
她知道“艾安琪”想成功不容易,但不是绝无可能。她本想凭着她有限的销售经验和努力将其打造成高端精品品牌。没曾想自己的一腔热情竟是这样的境遇。
看着周启轩慢慢抬起来的死灰色的脸,萧蔷没有上前安慰。她的经历告诉她,这种时候温情软语的安慰,不如直接切入要害。
所以她直接问道:“公司会受多大影响?”
周启轩看着萧蔷无力地说:“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停工。”
萧蔷沉着地说道:“你要振作,我们一起想想该怎么办。是不是可以贷款,或者找人合作?”
“款是贷不到的,我的房抵押额度早超了。跟人合作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
萧蔷结着双眉看着周启轩,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公司度过难关。
本来这事于她影响并不太大,她只是这里的职员而已。让她心里难以割舍的是她的不忍和怜悯。她对“艾安琪”投入太多精力与热情。还有她不愿承认的一点,就是周启轩真的有赫轩的影子。尤其是此时周启轩伤心绝望的神情像极了那晚小河边他们分手时赫轩的神情。
萧蔷无法掩饰满脸的同情说到:“你得振作,公司那么多员工都要靠你。我会尽我力来帮你的。”
周启轩看了眼萧蔷,从沙发上腾地坐起来,满眼怒火说道:"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绝情,这么多年的感情说走就走,竟连活路都不给我留!”
萧蔷心里想,那个妖冶的女人不想再跟你苦熬下去了,你该早就知道。
看萧蔷没应声,周启轩说: “好吧,让我想想,有事再找你。”
接下来的几天萧蔷一直在思索,“艾安琪”的服装很小众,但没人不承认它真的很唯美奢华。所以周启轩的设计是有相当高水平的,只是没有结合市场,所以才销量低。只要周老板同意作该变,“艾安琪”前景肯定会好。
就算说服了周老板,但是眼前断掉的资金链该怎么办? 萧蔷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让妈妈支持,拿钱来合资。于是立即和妈妈联系。妈妈觉得这太冒险,太疯狂。才工作一两年的孩子就要拿她的老本来创业,怎么想都不妥。
可两天后的早上,萧蔷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蔷蔷,妈妈想通了,我会把这招待所转出去,拿上所有钱和你到广州,离开这个到处是煤灰的地方。”
“妈妈·······”萧蔷没想到年逾半百的妈妈还能说出这么富有激情的话。一时感动得接不上话,眼睛热热的。
“蔷蔷,妈妈会和你一起。即使失败咱娘俩也一起扛,没那么可怕。其实妈妈一直也想离开这里,只是没有勇气,今天既然决定了,那以后即使只能喝粥也无悔了。”
萧蔷很理解妈妈一直想远离那些流言和是非的地方。所以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打气:“一定不能辜负了妈妈!”
萧蔷略带沙哑地说道: “嗯,妈妈,我这就去和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