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午节,又闻艾草香

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到了。空气中又嗅到了淡淡的艾草香,每家每户的每扇门上方都插上了两簇艾草,煮鸡蛋的锅里,小孩子的香包里,每一家的墙角或屋檐下都会放着一堆从野地里割回家的艾草,以备日后用起来方便。总之到处都飘洒着淡淡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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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艾草也并非有多么的了不起,只不过它是端午节的一种象征罢了。看到它,或者闻到淡淡的艾草香,人们不由得就想起了端午节,特别是我们家乡的端午节,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豫西南的农村。小时侯,物质生活匮乏,勉强可以吃饱肚子。平时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所以对于象端午和中秋这一类的节日还是很期盼的,可以饱餐一顿了嘛,孩子们自然是很乐意的……

每年的端午节,一大早,妈妈都会早早的起床,把洗静的鸡蛋,咸鸡蛋,咸鸭蛋和咸鹅蛋放进大锅里,再放几咕嘟大蒜,几棵艾草把甜鸡蛋和咸鸡蛋分开来了。

那时候,我们过端午节是吃不到粽子的,因为没有水田,地里生产不出大米,所以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顿米饭,大人也不愿意拿自家的麦子去换大米,应该是大米的价格比麦子贵多了吧,可能两斤麦子才能换一斤大米吧。

没有粽子的端午节依然过的很快乐。大清早起来,我们会到村中唯一的一个大坑的下面的一点点水田里,接秧苗上边的露水来洗脸,现在也忘记了究竟为什么接露水洗脸,不知是不是会变美还是其他的什么说辞,反正每年都这样子乐此不疲。

洗完脸回家,饭也差不多做好了。妈妈把鸡蛋,鸭蛋,鹅蛋平均分给每个人,因为姊妹们多,不分的话会乱了套,谁吃的多了,谁吃的少了,吵起来总是喋喋不休。所以妈妈后来很明智的采取了这种方法,避免了无谓的纷争。

就这样子,每个人总能分到差不多七八个吧,一顿肯定是吃不完的,于是各自把吃剩的藏一个地方,不被别人发现。有的还差不多能吃三四天。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爱忘事的二姐竟然把当时剩下的鸡蛋塞进盛粮食的大缸里,最后却把一个鸡蛋落到了缸里,等到后来晒粮食的时候才被发现,已经坏的不成样子,还连累弄坏了周围的一圈粮食,为此我们惋惜了很久,多年后还常常拿此事调侃二姐,搞得她经常哭笑不得,而我们却常常笑得合不拢嘴没心没肺的……

这天,妈妈每年都会重复给我们讲一个故事,说是从前有个老爷爷,端午节只分到了一个咸鸭蛋,他舍不得吃,每顿只用筷子蘸出来一点点配馒头吃,结果吃了差不多十几天,我们每每听到总是不太相信,半信半疑的,而妈妈确总是深信不疑的,不过也并不勉强我们,随意罢了。可见之前人们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和困苦,讲给现在的孩子听,恐怕是打死都不会信吧,只会当成一个笑料罢了。

吃罢饭,才想起来绑五色线。就是把五种颜色的线混在一起,分别绑在孩子们的脖子上,手脖,脚脖上,甚至每个手指上,脚趾上都有。这些五色线,是不能随便取下来的,要等端午过后的第一场雨下了才取下来扔到水沟里冲走的,据说会变成一条条小蛇呢。小时候的我们,也经常会对此深信不疑,现在想想真是太搞笑了,而自己居然信了好些年。童年的乐趣,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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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还少不了妈妈精心为我们缝的香布袋,就是香包。里边装有艾草,雄黄,香料……外面大多用各色花布缝制,大多做成心形,也有三角形的,菱角形的……各种形状,系一根长长的丝线,挂在小孩子的脖子上,然后欢天喜地去找同伴玩。当然了,几个小伙伴一见面,少不了要把各自的香布袋拿出来比较一番,谁的颜色鲜艳,谁的形状漂亮,谁的味道好闻,比来比去,搞不好还会惹人生了气,拌起了嘴。或者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说话呢……然后四零五散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当然,也许过不了半天,又彼此有说有笑,和好如初了呢。也有长记性的,说不定会十天半月都不说话的,但最终还是会一起继续玩的,忘记了当初的不开心和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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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午饭,趁着天气晴朗,妈妈会烧一大锅放了艾草的开水,给我们一个个的洗一次澡,据说洗了这次澡,一年都不会被小虫子咬,身上也不会得什么痒疙瘩之类的皮病,真是不可思议,挺玄乎的吧。

据说我小时候最调皮,常常会逃避这次洗澡,以至于后来皮肤超级差,经常被蚊虫咬的一身疙瘩,留了一身的疤痕印,还被妈妈抱怨得欲哭无泪,想想都追悔莫及,还不如当初洗了省事呢。可是到了下一年,又常常会故伎重演,乐此不疲……

如今的端午节,几乎家家户户都吃上了粽子,特别是孩子们,都非常爱吃粽子。我们北方人,大多喜欢吃甜的,包粽子的原料,多是糯米为主,另外加入了花生,葡萄干,蜜枣等。而南方人,多数会喜欢吃咸的,肉粽居多,也有咸蛋黄,火腿等等……

另外许多地方会有端午赛龙舟的习俗,而我们这里是没有的。当然了,说起端午节,没有人会不记得屈原吧,当然那好像是一个误传,端午吃粽子应该是自古都有的习俗,而不是象人们误传的那样,把粽子扔到江里防止鱼虾吃了屈原的尸首才有的端午节。

现在每年的端午节,我也会象妈妈一样,早早的起来,给孩子们煮好鸡蛋,鸭蛋和粽子,等他们吃饱了,给他们也绑上五色线,系上香布袋,讲一讲屈原投江的故事,搜一搜网上赛龙舟的视频让他们看看,多了解一些关于端午节的知识或故事。给孩子的成长尽可能的提供一些有用的,正面的教育和积极的引导。

可是不知怎的,我还是会比较怀念我们小时候过的端午节,那些没有粽子,只有鸡蛋,鸭蛋和蒜咕嘟的端午节,那些到处飘着淡淡艾草香的端午节,那些融入了妈妈质朴的爱和无私奉献的,带着妈妈味道的不一样的端午节!

又是一年端午节,又闻淡淡艾草香。我想那应该是妈妈的味道,也是家乡的味道,才让我这么多年如此留恋,如此珍惜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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