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下班走出地铁站时,灰蒙蒙的天空中无数条滴滴答答的雨线急急忙忙的射向地面,我迎着密密麻麻的雨点,左手撑着雨伞,右手紧握自行车龙头,一路小心翼翼的骑回来,还好下雨天,路上的行人车辆不多,在路上只避让了两次迎面开来的小车,还真是锻炼自己的技术,平时骑车总是中规中矩的保持安稳的姿势,双手紧握车龙头。
骑到我们单元门口时候,发现停车的空位置支起个摆有花圈的棚子,有两桌麻将牌在打,旁边还有几个人在谈话,由于下雨,单元门口挤满了人,他们站在单元门口,又可以躲雨又能瞄得到对面棚子里面,这些人应该都是已故人的亲朋好友吧。看看这些人淡定的神情,已故人应该是一位老人吧,我眼睛不好,又没有凑到摆花圈的位置去细看,就顺便问了一句,这是哪个屋里?得到回答说是7楼的,我都不熟悉。
对于死亡,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心中也有着不同的看法了,我还是很幸运的,父母双亲年纪渐老,身体还算是健健康康,虽然父亲腿部神经压迫总是隐隐的疼痛,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好在这个不是致命的病,我总在心里祈祷父母健康长寿,我深知,父母在,我们还有来处,父母走了,人生就只剩归途。但愿我有来处的时光会还有很多很长的时间。
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死亡,是我奶奶的去世,那时候,我还很小,八、九岁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晨,我跟往常一样去她的房门口叫她,我在外面喊了她半天都没有回应,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奶奶去世了,要不我想我会很害怕的,当时,父母都不在家,我就去跟我的三伯母说,我叫奶奶半天了,都没有回应,大人毕竟是大人,她当时就意识到了奶奶肯定去世了,她当即叫了很多人过来,把门强行撬开了,发现奶奶躺在床上已经去世了,具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再一会儿就是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了,此时,就听到了父辈们呼天叫地的哭声了,有真诚的,也不乏有敷衍的,因为那时候,只要是一个族的人都要来祭拜,不相干的人来凑人气看热闹。
都说,人亲骨头香,也就是说,自己的亲人走了应该是不怕的,可我就是特别的害怕,给奶奶做法事的那几天,我一个人不敢去房间,奶奶用过的东西,我都不敢去触摸,至今我对奶奶都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回忆的那种真挚的情感,奶奶是少数民族,记得奶奶头上一年四季总是用黑长条布裹着,惦着个小脚,拄着个拐杖,不知是当时太小了,还是在自己心中奶奶没有成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只记得奶奶对我们都很苛刻严厉,经常咬牙切齿的斥责我们这些孩子,可能当时惹她生气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反正给我小时候的印象是奶奶很不和蔼,这也可能与她的身世有关。
奶奶从来不跟我们谈及她的娘家和生活过的老家,事实上她也没有娘家了,听父亲说,奶奶是个孤儿,是我爷爷在贵州那边做生意带回来的,那时候,爷爷辈家庭还算富足,爷爷的原配死了后再娶的奶奶,奶奶生下了我父亲兄弟姊妹五个,我父亲是最小的,在我父亲7岁的时候,爷爷就走了,留下奶奶一个人走完余下几十年的光阴。我父亲读书很聪明,在我二伯父的支助下读完高一就没有机会再读书了,我父亲后来完全靠自学出来,走向他的教育工作的,父亲自学能力很强,他对学习有浓厚的兴趣,只要有时间就拿起一本《高等代数》一个人旁若无人津津有味的读起来。父亲的二胡和笛子也都是自学的,都拉吹得很好,《赛马》与《喜送公粮》,《二泉映月》等这些欢快,凄美的旋律在我耳畔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可惜我很笨,这些优点我都没有遗传下来。
我没有见过我的二伯父,听说他是自己小时候跑出去当兵的,打过仗立过功受过伤,后来调到了吉首军分区,好像还是个什么连长的了,只是福分不够,还没有到退休就得病去世了,葬在那里的烈士墓园,奶奶也许是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中炼就她的心不那么的柔软细腻,对待子孙也总是那么生硬,那时候,我只是对奶奶的去世感到非常害怕,当然在母亲为奶奶哭灵的时候,我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伤心的流泪。那时候的我害怕死亡,胆子特别的小。
在后来的人生中,外公外婆也相继去世了,我都没有去为他们叩头祭拜,外公走的早,我那时候在上小学,家里怕影响我,没让我去,外婆还算是高寿了,外婆是7年前80多岁走的,此时,我已是孩子的妈妈了,远离了住在老家的外婆,对自己小时候住在外婆家里的时光很是怀念,我是长外孙,自然在外婆外公家住的时间最长,他们也很喜欢我心疼我,好吃的东西总是留给我,让旁边的舅舅和小姨看着羡慕的要命,我的小舅舅比我大了不到十岁,只是住在他们那里时,外公外婆就有一份责任,总是严格管着我,生怕有什么闪失不好向我父母交代。
如今,我能理智的看待人生的生老病死,懂得了这是人生的宿命,我们只要在活着时踏实努力过好每一天,对父母长辈好好的孝顺,顺着他们的意思,对孩子好好的培养照顾,对爱人相互的体贴关心,对自己也要好好的爱惜,让自己没有遗憾,就是对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