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是一部包含内容很大的影片。从时代背景到人性。每一点都是一个很大的研究点。至少以我的人生经历以及文化素养只能够体会很浅薄的点点。第一次看完电影,接着看完书。而后,脑中“嘭”地只冒出的就是一句“不怕英雄迟暮,就怕英雄变节”。那是对结局里主人公的总结。
一: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这是小豆子也就是后来的程蝶衣进戏班后,开始他的苦练生涯班主对他说的一句话。要想成为角儿,受罪是第一步。小豆子被母亲狠心用斩刀切下六指后,签下生死契,意味着打死勿论。
学艺有多苦?且看影片中几个场景。压腿,双手锁死在墙上,两只腿坐成“一”,左右各五六口大砖。钉得你冬天热汗直淌。师傅说这只是开篇。
练腿功,把子功,身段功……一站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动一下,尺子和鞭子就下来了。浑身麻木湿透,还得练。
练唱功,冬练三九,大雪飘飞时河边吊嗓子。
背戏词,错一个字,反应慢了就是几板子,对了也要挨几板子,师傅说“这是让你长记性,下次不忘记还得这样唱”。其中的苦,不堪言。
在《裴艳玲传》这本书中,写裴艳玲如何练功的。“早功:扳腿、踢腿、下腰、飞脚、扫腿、旋子……一练三个半小时;上午随琴师吊嗓子,下午跟李崇帅再练功;把子功,很头……晚上继续学文戏。除了吃饭全是练功。挨打吗?还用问?挨得多了,身上老是有青的地方。那时想死就死了。”
“鞋练坏了多少双?流了多少血?记不得了。平常流点儿血,磕着碰着是常事了……几个师傅轮流着教——歇人不歇马”。
两个近十岁的小孩子,跑出去看戏,看到台上的角儿“锵锵”地一步一唱,坐在小豆子肩头的小赖子伤心地哭了。“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角儿。成为角儿,他们得挨了多少打啊!”“角儿”受的苦,只有他们懂。跟着自小受罪的小孩,我的眼泪也是刷刷地流。
二:人得自个成全自个
“小尼姑年芳二八,正年轻,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屡次的训练中,女娇娥小豆子仍旧纠正不过来。直到被选那日,全戏班的荣辱全寄托在他身上了。第一次试唱仍旧错,师哥不忍心看他继续受罪,拿着小烟嘴往他嘴里捣,捣。
他满嘴鲜血不止,从此,再也没错过。戏班被他两撑了起来。他们成为了轰动一个时代“角儿”然而,悲剧也在倒计时。从此“我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师哥成全了他,他成全了自己,但是悲剧也在倒计时。
三:“你要陪我唱戏,不,我要跟你唱戏。少一天,一个时辰一分钟都不是一辈子。”
“你是真虞姬,我是假霸王。”
那日起,你许诺,此生就是他的虞姬。从从一而终,生死一辈子。戏里戏外一样。戏是你的命,他,更是你的命。
你们成为了角儿,你仍然是天上下来凡间的仙人。周围再喧嚣,掌声吹捧再高,仍旧能够被一声冰糖葫芦唤住脚步,想起那年的苦中却甜的滋味,那年他还是最爱最疼你的师哥。
什么都不存在。唯有他,在你的眼中。
只是,深情是一场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你不知。你是真虞姬,他是你戏里生死相依的真霸王。戏外,他是食人间烟火的粗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吃喝嫖赌。一腔热血为戏中的你,也为尘世烟火中的女人。
为了一把配得上霸王的剑,为了救他的命你可以什么都付出。可是你已不知道,这把剑,你的霸王配不上。
他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霸王。只是配合着你演的独角戏。除了戏中的霸王,其他的都是假的,你怎么会知道呢。
你如痴如醉,他不管不顾;
你生死相随,他始乱终弃;
四、君王已意气尽
生死面前,你的霸王丑态毕露。在那吃人的时代,为着生。揭发你,揭露你的痛,他的一句句话,犹如握着一把尖刀狠狠地,先是一片片削你的肉,再继续往你的痛处戳了又戳,还要转一把,把肉扭成一团。
刚开始,你是不相信的,没事。你可以忍受他吃喝嫖赌俗气冲天,只要他活下去,你原谅他。可是一句接着一句,最后像毒蛇刺痛你的致命点。你终于被击垮了。
你最爱的人,那是这世上你唯一生存的希望啊,你的豪气冲天的霸王,气数已尽,高节已变。沦为一个为了换取残命而刺杀挚爱至亲的豺狼虎豹。
五、仙子的最好归宿就是回归到天空吧。
十一年后,再度同台,一场两个人的《霸王别姬》。
最终,回到原点,在你的戏台,你仍然是他的小豆子。在这里你香魂归去,为你的霸王。看向他的眼你有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尘世太吵,你是仙子,来人世历尽痛苦该回去了。
至于霸王,虽已不是曾经的霸王,我始终相信是爱过你的。人间相遇一场,已是难得,我想你也是心满意足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