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相遇与分别,缘起与缘灭。
在过往的岁月中,遇到过很多人。每一次遇见,每一次相识我都觉得是一种极大的缘分。
有些缘已尽,情却深。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20多载光阴匆匆而过。回首我所遇见过的人,无数种情怀涌上心头。一面感谢缘分让我们在茫茫人海得以相遇,一面却不得不惋惜终究是情深缘浅。
我最害怕一句话——“有些人一转身便是永别。”这句话所含的伤感太沉重。
我们,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大抵,我是个悲春伤秋之人。深夜时分,当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当我在日落黄昏听到某首歌;当走在熟悉的街角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又或是一句熟悉的话语,我都会轻而易举地被拽入回忆的泥潭。
脑海中一遍遍放着过去的默片,一句句话,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时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有些记忆渐渐被腐蚀。有些事,有些人,无论曾经多么刻苦铭心,终将会被淡忘。一如如今,脑海中浮现的一些人,明明熟悉得很,开口却已经叫不出名字了。只留心中一份淡淡的哀愁。
小时候,同区有两个和我同龄的小哥哥。一个瘦瘦小小,一个白白胖胖。那时候我们三成天玩在一起。那时的我皮得很,跟着小哥哥们东串西走。我们很迷武侠剧,就各自扮演者自己喜欢的角色在空地上追追打打,你追我,我追你。“看我吸星大法,阿凡你完蛋了!”“你还我武功!”“哈哈!现在我是丐帮帮主,看我降龙十八掌。”就这样打打闹闹,我们有了一段珍贵的童年记忆。
我至今仍记得有一次我把那个瘦瘦的小哥哥弄得留鼻血了。想必像这种被打得流鼻血的事,小哥哥也轻易忘不了吧。我们三简直就是三人帮,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调皮捣蛋,我妈说我小时候简直没点小女孩的样子。
有一次阿凡说带我们去掏鸟窝。他们爬树就像猴子一样,贼快。我慢吞吞地爬着脚却卡在了树枝间,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哭。树上的他们俩听到声音赶忙爬下来,一边安慰我不要哭,一边想办法看怎么把我的脚从树枝间弄出来。最后他们爬到略高处,一人拉着我一只手往上提总算解救了我。
那些回忆真的很开心。真的由心地庆幸有两个同龄的小伙伴带我飞带我玩。只是还是有点惋惜。后来两个小哥哥一起留级了,我爸让我也留级,我死活不肯。不在一个班的我们交流少了许多,年龄渐渐大了,也不再向小时候一样玩在一起,功课也越来越多,回家后再也没有时间跑出去。再后来,到了那个向异性打招呼都会害羞的青春期,我们之间似乎也多了一层羞涩。即便见了面也只是浅浅地笑笑算是打了招呼,我再也没在他们口中听到我的乳名。我也不再跟在他们后面跑来跑去。院子里的三人帮走散了。
只是很怀念,我大概是个很矫情的人。每每看到“青梅竹马”这个字眼我都会想起他俩。我多么希望,我们没有生疏,还和小时候一样要好。等很多年以后我们还可以坐在一起聊天,喝酒,说着以前的故事。
再一个想念的人便是兰了吧。
初中时候,因为学业转学。来到新学校,一个人都不认识。这里的天,这里的空气,花花草草不是我熟悉的样子。这所学校,没有我熟悉的同学,我喜欢的老师,没有下课和小伙伴冲着跑着去的小卖部,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怎么去融入这个新的班级,我害怕他们不喜欢我。我看着他们在一边打打闹闹,老师亲切地叫唤学生的名字。我是羡慕,也是不安。
在那时,兰来到了我的身边,成为了我的好朋友。在她的带动下,我开始适应了新学校,渐渐开始融入这个陌生的班级。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直到毕业,我们是最好的伙伴,形影不离。毕业后我们去了不同的高中。交换了手机号码,说要常联系。
可能所有的分别都以为日后定能常联系,可是有什么东西早在分别的时候就已经改变了。
我们的联系一直保持着,直到高三。高三了,我一个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联系越来越少,在高三第二学期我彻底不上Q了。兰也换了手机号码。在某一天,我登上QQ发现好友里没有了兰,于是我翻遍了所有的分组,始终没有找到。一脸茫然的我不知道兰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再没联系过。有时候我会想起她,想起那个下午,我坐在座位上,她来到我身边说“你好!我是兰,我能做你的好朋友吗?”有时候会想到如果我们还保持着联系该多好。
高三,是段让我怀念的时光。有苦有泪,有心酸有甘甜。虽然每天的功课足以累得躺床就睡,但日子过得欢快而踏实。课堂上也常常是欢声笑语。喜欢抖机灵的B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志伟,我的前排,我的同桌……那种彼此一起奋斗的岁月是再也回不去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那时,身上闪耀着梦想的光,洋溢着青春的色彩,是最最意气风发的时光。路过高中,看着穿着同样校服的高中生,在他们眼中也有着那份炽热的光茫,那份光芒我熟识的光芒。
高考完那天,没有内心排演了许久的该有痛哭流涕,也没有终于放下重负那种喜极而泣,欢呼呐喊。有的只是平静与道不出的轻松。
参加毕业晚会,没有高歌,没有呐喊,没有撕心裂肺。和最好的同学坐在一桌,大家还是在打打闹闹,没有丝毫分别的伤感,你挤兑我,我调侃你。看着谈笑风生的老师们。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坐在教室里听他们讲课了。“老师,来,我给你们一起拍张照吧!”我擦了擦眼泪,按下了快门。多希望时光就这么停留在这一刻,没有分别,没有不舍。
灯光下杯盘狼藉,觥筹交错。大家脸上红红地,醉意昂扬。
离开的那一刻,内心最多的是不舍得。不舍得我的同学们,不舍得我的老师,不舍得这段即将挥手的时光。
睡前当我习惯性地准备回忆起白天老师的讲课内容,发现已经高考完的那种失落很不是滋味。做梦我都想这的这一天终于来临,却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感觉空空如也。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天啊,天啊,完了迟到了!妈,你怎么不叫我起床,我的校服呢?”我跳下床看着房间里的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和从学校搬回来的几箱书,才重新意识到自己毕业了。抽出那张毕业照,一张张脸青春昂扬。是阿,我毕业了,再也不用早起上学了。
我与很多人相遇,也与很多人道别。有些人分别之后再没联系,说出再见的那一刻我们都没意识到那是再也不见。一转身便是永别。
缘起缘已尽。
时光的那一面墙后,故事扔在继续。我没有哭,只是很怀念有些岁月,很想念一些人。
住进时光里的人触不到,摸不到,步步回首,可是只能往前走阿。
相遇到分别,我们终是情深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