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在墨尔本度过的艰难岁月中,有一个朋友,犹使我记忆深刻。 那时我们都住平米很小很简陋的房子,但房子的设计很古老,给我一种怀旧的感觉,又能让我感受到中国的韵味。我因为初到墨尔本,再加上生活拮据住到这里来,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也住在这里。因为他已是金马玉斗了。后来,我们渐渐熟络了以后,我问起过他,他说他只要可以在日出和日落时看到墨尔本的全景就足够了。然后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Erah是墨尔本的一位老居民,她没有享受到国家给予的任何津贴,在她年过花甲之时,她一个人搬到了这里,她说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和儿女们一起住,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带着她对这个国家的热爱。走的时候,带的最多的就是老伴儿的旧物。她看着这些东西,不会哭,只会欣慰的笑,像是完成了他们的心愿。早在他们相爱时,就有了一个共同的心愿,他们希望每天在日出和黄昏时看到整个墨尔本的样子。他们带着这个心愿生活了六十年,一生中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把它放到最后,就这么搁置着。老伴儿总对她说,快了,快了,就快到了。她看着他满意自信的脸上透着激动的样子,有一股发自内心的舒坦。 现在,她带着他到了这里,每天看如出日落时的墨尔本。每天晚上,她都会对他说今天的墨尔本是什么样子,那里的烟鹵又高出了一截,然后再相伴睡去。一张方形的杉木桌子上摆放着俩副碗筷,她做好饭之后会叫一声:“吃饭了”然后蹒跚地坐到桌子前,吃饭时还要和他拉着家常,说着儿女们的趣事。最后还是会说“我们终于到这里了。”哽咽着的声音,显出了无尽的沧桑,以至于她回过头看向老伴的位置时,泣不成声。 朋友说,Erah是他的母亲,住到这里是母亲和父亲最大的心愿,其实母亲一个人搬来这里时,父亲已经走了,父亲走的时候母亲没哭没闹,只是和我们说要搬家了,母亲那时知道已经迟了可她不能再迟了,不管什么,她都要住到那里了。父亲始终没有看到日出日落时的墨尔本,大概只会在梦中听到母亲为他讲述。后来母亲对我说,不是我在等永远,而是永远在等我,但它不会一直等我。我带着父亲母亲未完成的夙愿来到这里,每天依旧为他们讲述日出日落时的墨尔本。那是他们相爱也是对这个国家的爱。 当你在等以后,你就失去了永远。
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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